汤楚楚起身,朝院外而去。
杨大白在院中疯跑,外边四匹狼吃竹篮中的肉。
汤楚楚上前,抱着杨大白,低声道:“大白,不如喊你家娘亲留在咱们家?”
她藏着那么多银子,担心贼人夜里翻墙偷东西,墙头是有电,二牛也有钢刀,但依然担心。
如果院中有成年狼,既可提示,又可打击敌人,她也可以睡得安稳些。
上次,四狼捉劫匪立了大功,东沟村人基本不寻这狼的刺......
杨大白激动地跳了起来。
汤楚楚上前把大门开了,让杨大白到外边去。
四狼对杨大白舔个不停,直舔得杨大白全身都湿哒哒的才算完。
之后便见几狼在那嗷呜嗷呜沟通着,最终并非白母狼留在这,而是白色的小公狼。
汤楚楚想,那估计是杨大白的哪个哥吧,估计刚足岁的模样,性子挺活跃,满院子跑。
“叽叽......”
“嘎嘎......”
院子里的鸡鸭鹅被小公狼搅扰了心神,不停地躁动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汤楚楚心里暗暗盘算着。
为了家中财产安全,只能让它们受段日子的惊吓了。
晨曦微露,四周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杨小宝便看到了家中的新成员,她不担心公狼会攻击人,胆子挺肥地去摸它的头。
他笑呵呵道:“你长得比大白高多了,往后便叫杨大高吧,好吗??”
公狼哪听懂他说啥?
自色是他叫啥便啥了。
“嘻嘻,你是杨大高了,你是杨大黄和黄大白的兄长了哦。”
杨小宝十分开心道:“大高,你把俩小弟带去后边玩去吧,你总在这晃,鸡鸭鹅都怕你,身躲在窝里都没敢到外边来。”
直接三只跑到边院子去。
哆哆嗦嗦的鸡鸭鹅,才敢到外边,东看西看,没见着公狼,这才寻东西呼。
晨曦缓缓穿透薄薄的云层,如轻纱般洒向大地,天色在这柔和的光线中渐渐亮了起来。
汤楚楚家今年最后的凉粉,也要送到各商家手中。
完成之后,来年才会接着做了。
她将院门一开,便见郑泼皮媳妇领着自家侄女站在门前。
郑婆娘的侄女名罗翠菊,年近十五,刚合适议亲。
“狗儿娘,我今儿来,是要你说声抱歉的。”
郑婆娘十分歉意的模样:“虽是赔了钱,但我依然觉得十分歉意,我将侄女送到你家,帮你家做几天活,她为人勤快,你尽管喊她做事就是了。”
汤楚楚看向那丫头。
她长着一张满月般的脸庞,一双大大的眼睛灵动有神,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出现两个甜甜的酒窝。
那模样看上去可比沈绿荷还要好看一些呢。
“大婶,我懂洗衣做饭,也懂去地里除虫去草。”
罗翠菊道:“大婶需要我干啥我便干啥。”
汤楚楚神色淡淡地说道:“我家里的事情自有人去处理,无需你们操心。”
昨日大豆娘跑来,今日郑婆娘还来,想来是喜欢狗儿了。
她有陆县令的赏,家中那么多银子,又置了许多地,自家小子让人肖想也没错。
但是,在汤程羽走出堂屋时,汤楚楚便懂自个错得离谱。
郑婆娘看上的是汤程羽,而非狗儿。
罗翠菊光好似被丝线牵引,紧紧黏在汤程羽身上。
她一点点地打量,,一抹羞涩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露出个羞答答的笑。
汤程羽全然不察,他将脏衣服拿到水缸边,正要去洗。
罗翠菊就像脚底安了弹簧一般,“嗖”的一下就冲了过去:“汤公子,这种事你咋能做,都交给我吧......”
一女子猝不及防靠上去,汤程羽未来得及反应,手中的衣服便没了。
未出阁的女子帮汤程羽洗身上的衣服,此事若被传扬,汤程羽名声不得坏菜了?
汤楚楚自是不愿目睹这般有失体统之事发生,她声音冷峻而严肃:
“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帮个成年男子洗衣,这便是你罗家家风吗?”
罗翠菊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手中衣服掉到地上。
“狗儿娘,可不兴这么讲。”
郑婆娘不屑道:“翠菊这孩子热情,不忍心汤童生干粗活,就是想搭把手。
且汤童生也乐意翠菊帮他,俩娃儿处得好,狗儿娘就别在这儿横加阻拦了.......”
汤程羽立刻道:“我并不乐意她帮我,是她不管不顾,上来就抢。”
他捡起脏衣服,走了。
郑婆娘正要扯住汤楚楚说啥,猛地见后边院子冲出两白一黄的东西。
带头的正是那白色的儿郎,刚好是当时将她按于地面摩擦的狼。
之后,这狼更是将劫匪的腿给一口咬到骨头断掉。
她身躯被恐惧彻底笼罩,转头撒腿就逃。
罗翠菊还在懵圈,跟她一块跑了。
汤楚楚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杨大高的脑袋:“往后见着那二人,直接吓走她们,给你吃肉。”
她悄悄从交易平台买了些肉干,塞杨大高口中。
杨大高跟狗一般,去拱了拱她的手背。
汤楚楚来到汤程羽身边交代道:“往后见到村中少女,避着些,不然弄出啥事来,没法说清楚。”
来年便要考秀才,她希望这种烂事不要发生在汤程羽身上,影响到他。
重要的是,汤程羽对感情生活十分单纯,若是让那心机深重的女子给谋算了去。
她估计会被汤老婆子撕了。
郑婆娘一直跑,罗翠菊跟着。
“姑妈,咋的啦?”
郑婆娘下意识朝后边看去,见狼没追她,这才放下心下,痛心疾首道:“刚才你咋不再热情主动些?”
罗翠菊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姑妈刚开始让她来东沟村相看时,她内心挺排斥。
毕竟,自己相貌美丽,又能干,村中不知多少人过来把媒,她都未曾松口。
她原想着,姑妈会让她跟东沟村里尹家的报辈相看,想不到,居然是童生。
童生在她心里分量比较重,且还长得玉树临风,而她的男人,也该是汤童生这种的。
“下次,狗儿娘不在家,我们再去。”
郑婆娘低声交代:“先眉目传情啥的,感情陪养起来了,再谈亲事......”
罗翠菊脸红扑扑地点着头。
“郑大婶,你去做甚啊?”
她才过门,穿着过门当天的新衣,上衣对襟的,青底粉菊花色,十分养眼。
“啧啧啧,二傻婆娘真好看。”
郑婆娘上前,自来熟地牵住深绿荷的胳膊:“大婶刚要寻你,这么巧便遇着了,大婶和你说个事。
你这衣裳,借大婶两日咋样?不用担心,穿后定帮你洗好还你。”
沈绿荷身子紧绷,面上的笑,立刻僵住。
她刚过门时,婆母便跟她讲,村中有几位村妇不能惹,郑婆娘便是不能惹的那一个。
她见着时,是想避着她的,但路太宽,没法避,只得忐忑地上前打招呼。
她跟郑婆娘都不熟,加上这回,就见过两回,第二回就问借人家身上穿的衣裳。
这衣裳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绣好的,上边的花色,她整日跑镇上偷学的,方圆百里,可是独有的,如何可以借给她?
“你沉默便是默认借了。”
郑婆娘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回家换了,洗净晒干,明后日我去拿,说好了啊。”
郑婆娘拉住罗翠菊转身就走,压低声音道:
“两日后,你将那衣裳穿着,寻那汤童生去,那汤童生见着你啊,肯定会被迷倒,到时便可成事。”
罗翠菊点了点头:“听姑妈的。”
沈绿荷伫立在那,气得身子发颤。
她何时讲过同意借的?
这郑婆娘不知廉耻,欺她初来乍到,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