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楚楚让人到空地那修个大的土灶,再支着两口巨大的锅。
一锅熬粥,一锅熬中药。
杨狗儿未归,她决定先到交易平台买中药熬制,熬的便是双黄连药方。
用的是黄芩连翘和金银花。
经现代药理学研究与临床验证,双黄连复方制剂已通过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审批。
临床试验数据显示其对流行性感冒及病毒性呼吸道感染具有显著疗效。
且疗效非常好。
她不久前就看过液晶屏上有关古时候瘟疫,听着挺骇人,不过好多和上一世流感大差不大,若是下药对症,不多时便可药到病除。
她在备药时,张大夫跑来:“狗儿娘,你将病患集中隔离,可这些人得尽快得到救治,否则脑子会烧傻的。”
汤楚楚看向他,道:“杨大米杨米粒和杨二傻全和张大夫拿过药,吃了不少药,张大夫可去复查看,三人可有痊愈?”
张大夫一噎,讪讪道:“这些人高烧退不了,可我的方子也全是退热的,定然没啥问题。
我不懂为何一直未看到好转......可即便未看到好转,也不可不治,通腑下药,大黄芒硝往下推。
让邪热之气退下,吃一副药不好,便多吃几副,反正......”
“妄用泻药,致使真气逆行。气滞则血瘀,血滞则经脉闭,人命便没了。”
汤楚楚丢中药入锅中熬煮,接着道:“改个方吧,于汤扬之,止沸之法,会损着**,热病之人理加热,而当以'逆寒退热诀'处之......”
她讲得有条有理,张大夫直接就愣住了。
他懂狗儿娘极为厉害,可他头一回懂得,狗儿娘居然精通医理。
“张大夫,懂没?咱们如今要做的非退热,则是解表疏风,解毒再将体内热气给清了,解毒则是关键。”
汤楚楚望向张大夫:“我用金银花,黄芩,连翘做主药材,再加别的草药,熬制出来,给患者试上一试。”
张大夫愣住了:“此方,此方乃牲口所用......”
此方乃截剂,有儿生病治哪儿,是猛药,也就畜生才下如此大的猛药。
他帮牲口医病,也用过此方。
可,给人用嘛,头一回......
张大夫错愕不已。
他是赤脚大夫没错,可怎么的,对医理药理基本也是懂的,此方......
他张大口,不懂讲啥好。
汤楚楚也知道他忧心啥。
双黄连古时候确实是用于医治牲畜的方子,可上一世,医学大拿经多方改良,用于治人,效果非常好。
但中药配比得把握得准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方乃截剂,同样有副作用的,像皮疹腹泄啥的,可比没命却强多了。
汤楚楚道:“羽儿,你将方剂拿给张大夫看一下。”
汤程羽边记方子配比,及熬制火候,时间,还有看患者喝前喝后症状对比,他一时唇查两次,去记病人情况......
张大夫拿过方子,此配比极为讲究,和他用来给畜生治病的方子很是不同,在没有办法时,也可试上一试。
“狗儿娘,杨大米,杨米粒和杨二傻全部退烧了。”
里尹激动地跑来将说道。
汤楚楚却非常淡定:“张大夫,此刻觉得得方子有问题吗?”
张大夫一脸的羞愧。
他方子没用,狗儿娘上阵,就救好了他讲没法治的三个娃儿,这显得他这大夫太废物了些。
“熬药这锅,便由张大夫负责了。”
汤楚楚直接把熬药的站位给张大夫:“我去熬粥给患者喝。”
张大夫应下,认真看火候。
村民的粮基本都交了,全是杂粮,什么都有,全混到一块,丢入锅中,五颜六色的,汤楚楚喊来俩村妇熬煮。
也就近三十人的粥,不会太费力。
熬好后,再拿那些患者的碗盛好,汤楚楚自个端去学堂。
里边依旧是此起彼伏的咳嗽之声,许多娃儿面色潮红。
她柔声道:“喝些粥,将肚子填饱,待下再喝药,药喝下不多时候会好了。”
四五岁的娃儿十分单纯地望着汤楚楚:“身子好了便可以回家了吗?”
“那是自然。”
汤楚楚轻抚他的脑袋,:“药有些苦,定得老实喝完哦。”
就她端粥,每回端两碗,得走十来次,才将全部粥都安排到全部人手中。
忙完学堂的,她又提着竹篮,提粥到杨家祠堂去。
好在祠堂和学堂离得也近,到那处时,粥衣然是热的,她摆粥到桌案上,和杜菊红一块,喂那群烧迷糊的娃儿喝粥。
给这些人喝的同一时间,她依旧悄眯眯给这些人吃点布洛芬。
杨二傻和杨大米,杨米粒都退了烧,精神多了,二人同样帮着一块看顾那群烧迷糊的人儿。
忙完两边,耗时近两小时,汤楚楚感觉脑子发晕。
“咳咳咳......”
她猛然咳嗽。
杜菊红一惊:“狗儿娘,你怎么也咳嗽了?可是被传染了?......哎呀,你怎么可以到这侍候他们。
往后安排人将粥摆到大门处,我拿到里边就行,省得害众人跟着一块病倒了......”
汤楚楚摆着手:“我不碍事的。”
她只是累,低咳两下没啥。
她提竹篮出了祠堂,外边冷风一吹,她没来由又打个大大的喷嚏,骇得她立刻从交易平台买双黄莲成药喝了。
她到学堂那,给自个倒杯热闹,冷风吹得有些冷,她得喝些烫水入腹驱驱寒才行。
谁知,那水才煮开,烫得要命,她饮下一口,直接吐了,又是一阵死命地咳嗽。
“狗儿娘,你怎么啦?”
里尹赶紧上前:“会不会是被传染啦,咋办了这是......来,来人啊,扶狗儿娘下去休息一下。”
汤楚楚抚了抚胸前:“我不碍事,喝烫水给呛着了。”
里尹的心这才安了。
若狗儿娘倒了,他咋搞啊?他不懂啊?
他说道:“狗儿娘,你得注意着身子,我们老了和年轻人不同,若是得了病,极容易.......”
“我哪老了?”
汤楚楚面色都黑了:“里尹叔,你五十,我二十九,咱没法比好吧?”
里尹笑道:“哎呀,差不多,差不多,我有儿媳,你也是快有儿媳的人了,差不多同辈......”
汤楚楚面色更是黑了。
她马上将话题转到一边:“药可以啦,盛到碗中吧。”
“狗儿娘,你在一旁休息,大家帮着盛药即可。”
刘大婶用麻布裹着脸上前,强制按着汤楚楚坐着休息,挥手喊那群妇妇上前:“发啥呆,快上前搭把手。
这并非狗儿娘自个的东沟村,是咋全部人的东沟村,哪可以让狗儿娘自个忙着?”
树根娘拿着水瓢:“狗儿娘,你先歇着,大家盛好药,拿到祠堂大门处摆好,给那群患者自个到外边拿,你不用太累。”
“你可是咱东沟村的顶梁柱,你若倒下,大家咋整啊?”
“没错,狗儿娘,有啥事,你尽管开口,你动嘴就行,我们大家动手。”
汤楚楚在避风处看着这帮人忙着,内心十分感慨。
东沟村平日里因各种杂事会闹得鸡犬不宁,为些有的没有各种扯皮。
可到关键时刻,这些人都会顶身而出,十分团结。
他们没有滚烫热血,不戴光环荣耀,更乏高远情怀。然其心深处,唯存一念——对这片村野故土的守望之情,与以身相护的责任担当。
乡间诸事都停工不做了。
村妇聚于灶台煎汤煮粥,男丁闲赋者皆执械巡防,共卫家宅。
汤楚楚相信,此事对东沟村来讲,不过是小槛,不多时便雨过天晴了。
“里尹,出大事啦。”
巡村队有个壮汉冲来:“马鞍村之人前来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