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赶紧扑上前保护着自个的好大儿。
汤楚楚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声音如寒刃出鞘:
“满嘴谎话,张嘴便是胡编乱造,如此行径,不得不让人怀疑你包藏祸心!狗儿,即刻搜身,看看他身上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杨狗儿立刻去摸杨德才的身。
很快,摸到个布包,里边是一锭十两面额的纹银。
“诸位见着没?”
杨楚楚冷道:“杨德才偷姚小姐银子,为掩自己偷窃行劲,恶人先告状,这十两纹银,算得上是大型盗窃案了。”
“杨德才好大的胆子,居然做这种盗窃之事。”
“姚家银子也敢去偷,真是嫌命太长了。”
“一闺阁女子,居然让这种烂货泼如此脏水,好可怜的丫头。”
......
汤楚楚这话一出,直接把黄花大闺女清白还在不在的辩论转成盗窃的责骂和批判。
杨德才眼都瞪圆了,他何时放这么多银子在身上?
他为何不懂?
他刚想讲话,汤楚楚已冷声道:“狗儿,将他那臭嘴堵了,这种臭嘴还想再往小丫头身上泼着脏水呢。
立刻绑了他,丢到后边院子关起来,晚些时候,我再行处理。”
“狗儿娘啊!这真真儿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哟!”
杨大娘“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老泪纵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儿德才,就是被银子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糊涂事儿,他心里头压根儿就没存半点害人的坏心思呐!
您瞧瞧,银子还分文不少地搁这儿呢,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奉仪人啊,求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家子老小啊……”
她也懂自家儿子不着调,什么事都敢干。
汤楚楚讲她的好大儿盗窃,她便信了个十成十。
汤楚楚目光如炬,字字铿锵:“‘小盗针,大盗金’,此乃前人血泪之训。
今日杨德才犯下此等行径,若不严肃处理,日后他定会肆无忌惮,为祸乡里!
杨大娘,你年迈体衰,已难当管教之责,索性将他交予官府,让律法来规范他的行径!”
姚思其泪水直接溢出眼眶。
她刚才只带了一百枚铜板,打算买猎物的。
杨德才那些银子,绝非偷她的。
她不懂杨嫂子何时将这银子藏于杨德才衣服里。
她懂得,她几处没了清白。
可,杨婶子,几句话就救了她。
她掩面哭泣。
杨德才被杨狗儿和汤二牛捆得严严实实的,丢于后边院子中。
所有人都散走了,院中也安静了。
在汤楚楚刚想回屋休息时,又有辆车往汤楚楚家这赶。
姚思其泪眼迷蒙,却只一看,便懂是姚家的车。
她担心姚夫人再来生事端。
将泪水抹掉,打算接着战斗。
此时,帘子一掀,圆滚管的身子来到车来。
她才擦干的泪水,顿时便流个不止,她低呼道:“爹!”
“思其!”
姚康富大步来到姚思其身旁,抱住自个的闺女。
他刚到江头县,便将全部真相查明,接着又火急火燎地跑到东沟村接闺女。
思其是他跟结发妻唯独的娃儿,他一向疼惜得紧,但他平日里太过忙碌,也有忽略之时,险些铸成不可挽回之错。
“爹——”姚思其带着哭腔一声呼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爹,你咋才回来啊,女儿好想爹……”
“好多双眼睛看着你呢,不哭哦。”
姚夫人上前,一脸柔和道:“来,思其,擦一擦泪水。”
姚思其猛然抬眼瞪着姚夫人,眸中有着控诉:“爹,为何带她来?”
汤楚楚同样好奇。
姚康富为何带姚夫人过来。
他既懂得姚夫人私下里做的欺瞒事,难道不该惩罚一下她吗?为何她会没事?
她当自己是空气人,先看情况先吧。
“思其,都是误会......”
姚夫人上前拉住姚思其,柔声道:“那蒋老头是想要个填房,我本决定给自家妹妹去嫁他的,是你误认为让你嫁。
你是咱姚家端出小姐,哪能嫁那种人家?
你爱在乡下住着,我都顺着你,啥事也让你做主,我当你是自个亲女,你没感觉出来吗?
别人如何说我无所谓,我就看重你感受,思其,快和爹讲,这全是误会呀......”
姚康富道:“我安排人到蒋府问了,没这事,思其,是你想差了。”
姚思其死咬嘴唇。
她懂了,她老爹没接到她写的信,否则,哪会现在才接她。
她也懂,如果没物证,爹这回定然信了这继母的话。
好在,婚书,她还存有,都藏在床板那,她笑道:“爹,我到里屋拿个物件给你。”
此时,狗儿从后边院子走来,和汤楚楚耳语几句。
汤楚楚笑笑,起身,高声道:“姚老大,姚夫人,贵客上门,不要站在这讲话,进来坐坐,兰草,端茶来。”
汤楚楚笑容灿烂地上前。
姚康富才留意院中那个极为熟悉的人。
上午,大家才从江头县分别,此时居然又碰到了,实在是有缘。
他刚想招呼。
姚夫人直接道:“叩见慧奉仪。”
姚康富眼都瞪直了:“慧,慧奉仪?”
他才到江头县,全听好多人讲陛下亲封了个九品奉仪,那些属下也讲,姚思其便是住于慧奉仪家里。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川安城碰到的这妇人,居然便是大名鼎鼎的慧奉仪。
慧奉仪解了他那些罗纱之急,居然又照顾着他的女儿,他可是承了她的大恩了。
“是慧奉仪啊。”
姚康富十分热切地上前:“据说思其在你家住了月余,慧奉仪救下思其,乃我姚某恩人,你人何所求,尽管说,我姚康富若办得到,定尽力去办......”
汤楚楚面色有些淡淡:“姚老大,我们先将思其的事查明白再说吧。”
“对对对,查明白再说。”
姚康富道:“那婢女带过来啦,她瞎传信,害思其不明所以地逃了,吃了如此多的苦......来人啊,将青桃拖来。”
俩小厮立刻拖了个人来。
就是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青桃。
汤楚楚笑道:“这婢女听说现在是姚夫人院中的头等大婢女,姚小姐没办法离开家后,这贴身服侍的婢女居然跑去夫人那做头等婢女,姚老大就没什么怀疑吗?”
姚康富眼神一眯,猛然转身戚氏:“说吧,你有何事没和我讲明白?”
姚夫人只觉胸口似被千钧重锤狠狠抡中。
姚老大刚回家,直接狠打她耳光。
她死命辩解,各种说自己清折,姚老大才信她的话。
但此时,这慧奉仪一两句话,直接让姚老大接着怀疑她。
慧奉仪是她上辈子的仇人吗?
姚夫人稳住情绪,正要再做一番辩解。
此时。
姚思其走出里屋。
她直接递了个红红的本子给姚康富。
戚氏眼皮猛跳,这玩意,好眼熟。
她突然记得,月余前,蒋家媒婆拿来的婚书,那上边,刚好是将老头和姚思其的大名。
这东西,她分明藏在屋中的抽屉的,姚思其怎么会有?
想到这,戚氏想到,前段时间,她院中进贼之事。
她的金步摇被盗走一支。
因那东西,非她最爱,便也无所谓。
现在想来,盗取金步摇只是晃子,那不过为盗取婚书做掩护。
短短时日,戚氏便想了许多许多。
姚康富将婚书看过,顿时气怒不已:“好啊,这便是你讲的误会,戚氏,你平日里端庄贤淑,实际心如蛇蝎。
让个花甲之年的老翁做我女婿,你此等居心,其心可诛!”
他把婚书直接甩到戚氏脑袋上。
“爷,此事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