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奶的香味极为浓郁,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味。
他不解地说道:“娘,这奶是放坏了吗?”
苗雨竹也上前闻一下:“是有些酸,可却极香。”
汤二牛然端起碗来,先是舀了一勺奶酪送入口中,紧接着又倒了一口酸奶进去。
刹那间,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道:
“哎呀,这也太好吃了吧!
口感软软的,带着一丝酸酸的韵味,还有那恰到好处的甜甜滋味,吃起来滑溜溜的,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哟!”
杨小宝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迫不及待地将一口奶酪放入口中。
那奶酪的滋味瞬间在味蕾间绽放开来,他还未来得及将食物咽下,便已按捺不住满心的惊喜,口中连连惊呼:
“哇塞,好好吃啊!大舅二舅、大舅母,你们快些吃吃看,快呀。”
他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奶酪又吃酸奶,同样又是惊艳了一把。
陆昊嗤道:“土包子,傻样儿,羊奶煮出来的吃食能有啥?”
他幼时,奶奶没少从外边给他带些羊奶点心,初时吃着挺新鲜,外了也没觉得有啥特别。
漫不经心放了口酸奶入口,那软滑如丝般的触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时,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下子呆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味道似嫩豆腐花,比更加滑嫩。
香味醇厚悠长,奶香浓郁,那微微的酸味恰到好处地与之交融,恰如一场味蕾上的华丽舞会,给口腔带来了全然不同的美妙享受。
他生平从未品尝过如此独特风味的点心。
这两小碗东西,对于此时此刻、被这奇妙滋味深深吸引的他来说,实在是远远不够。
那味蕾上的渴望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他急切地想要再品尝几碗。
可遗憾的是,这美味的点心已然所剩无几。
阿贵咽了咽口水,把手中俩小碗递给他:“公子你吃。”
陆昊哼道:“我个随从抢点心吃,我陆公子还要脸吗?少费话,自个吃。”
姚思其垂头浅尝一点,呆带住了。
羊奶这种东西,她没少吃,她在家时,没少吃,吃的还是宫廷制法的羊奶制品。
因此,她对这种点心,实在没什么想吃的。
但只一小口,她便懂得,这东西不一般。
普通村妇绝没法做出这种好东西来。
羊奶自带腥味,北方人更爱吃些,且有多种不同的吃法,同时也懂如何处理掉其中的腥味。
杨大婶做的羊奶点心,一丝腥味都没有,定然到过北方,想来是京都。
因见得多,自然懂得如何做出此种吃食吧?
姚思其初见汤楚楚时,尽管面上维持着务体的态度,内心却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可吃完这点心后,她全部的轻视,都没有了,剩下的,是对汤楚楚全新的认识和尊重。
杨大婶估计出自显赫的大家族,姚家则是之后才发的家,在家庭底蕴上,定比不上杨大婶。
汤楚楚完全没有预料到,她随手制作的一个上一世极为普遍的小点心,竟然在小丫头的心中引发了如此丰富的联想。
杨狗儿脑袋中全是挣钱:“娘,这东西真美味,咱和美食坊合作肯定可行。”
“你小子,整日就知道挣银子。”
汤楚楚笑了:“这羊是留着给你大舅母腹中的娃儿备的,娃儿未出生,大家还可以吃,娃儿出来后,便只能给娃儿们吃啦。
到时,哪还剩下去卖银子,如今手中买卖一点点做大,同样是大买卖,你顾好眼肯这事先吧。”
杨狗儿抿了口白开水。
如今卤肉买卖,没他同样也可以继续。
近日,大舅和二舅负责送货也挺好。
他自己可以想做其他事。
做多些买卖,便可存多些银子。
他早急不可耐地想盘间自家的酒楼了。
杨狗儿在一旁想着事。
汤楚楚提桶到前边院子淋水。
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淋水刚好。
二米高的院墙,她让工作建时留了中央一长条卡槽,好主便她安入电线。
全部大院,她都围上,院墙下边,靠墙那里,未铺上石砖,方便她用来导电,同时种上花种。
她白日撒了大丽花、月季、玫瑰、蜀葵等,这些花极易养护,且花期有早有晚,交错绽放。
确保从春季到秋季,她的庭院都能弥漫着芬芳的花香。
淋完花,又到后边院子淋菜。
秋天种上甘蓝、萝卜、大蒜、大白菜、卷心菜等。
许多菜秋天种,冬天吃。
像卷心菜等,大了还可晒干留冬天吃。
后边院门外则是大片的荒地,上边杂草丛生。
杂草之下,藏着些小石子,因此,想开荒出来,也挺难的。
村民若非实在没办法,是绝不可能买下荒地的。
待冬日挖池塘时,估计更加难以挖掘了。
可不等到冬季,也没办法。
毕竟秋季雨水比较多,只要挖出坑来,雨水就会积在里面,这样一来,后续想要继续往深里挖就变得很困难了。
冬季雨水少,可抓紧时间尽快挖出荷花塘来。
当春雨如丝般绵绵飘落的时候,在荷塘里沤肥一番,再蓄多些水,然后进行种植,这样,这件事情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汤楚楚正逐步规划着家庭未来的各项事务,她的计划井然有序,循序渐进。
她始终秉持着脚踏实地的生活态度,深知任何事情都不能急于求成。
她相信,慢些来,人生的道路还长着,何必急于求成?
新房中的晚上,静谧安然,山风轻拂的声音、鸟儿的啼鸣声、虫儿的低吟声都能传入耳中,而后院鸡鸭鹅的叫声更是清晰可闻。
然而,这一切声音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吵闹之感,反而让人心中满是安心。
当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杨狗儿便早早地起床了。
醉花阁那事风声已过,他又把送卤肉之事接过来,重要的是,想到城里寻其他商机。
兰夏和他一块去,她今年十一岁,身材娇小。
她用块大布,包着十来条帕子,十分乖巧地在杨狗儿后边。
杨狗儿给江头镇的邻家酒楼和醉月坊送货,醉月坊再安排马车送卤肉到别的分店。
交完货,手中拿着近三十两白银,单利润便是近二十两。
兰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日竟能挣如此多银子,她对狗儿哥的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杨狗儿。
杨狗儿仰着头:“走吧,先吃些好吃的,再到布庄去。”
兰夏赶紧摇头:“不不,不吃,我吃过野菜团子才来的,还很饱呢。”
杨狗儿买来俩肉夹馍,给兰夏一个。
肉夹馍四枚铜板一大个,对现在的杨狗儿来讲,不算啥。
娘都会将好东西拿去给爷奶吃,他现在给小弟小妹吃一样的。
兰夏,只咬了小小一口后,闻了闻里边的肉香,没再舍得下口,她得留着回家让爹和娘都尝上一口。
杨狗儿道:“你快吃吧,事做完后,我再买点拿回家去。”
兰夏这才笑了。
对啊,她用手帕换铜板,估计也可以换来十来文钱,可以买些肉夹馍回家了。
她迫不及待地吃着,随后跟随杨狗儿进到布庄。
兰夏绣的手帕工艺水平只是中等,而且使用的布料并非顶级品质。
布庄掌柜一看,手帕按四枚铜板一条收,十六条手帕,共六十四枚铜板。
这完全超出兰夏的预期,她手捧几十枚铜板,开心得无以复加。
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兴奋,对杨狗儿道:“狗儿哥,请稍等我片刻,我去买些针线和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