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望向妇人,说道:“你如果想告这四人,本公子可做你的主。”
妇人低着头,四位壮汉子是流民老大,他们好多小弟的,路上,她没少见到这四人如何践踏人的生命......
许多二三岁四五岁的小娃儿,都被这四人吃入腹中。
陆公子可以帮她做一回主,却没办法护她一世。
她若将这四人惹怒,那么,这四人及他们那些跟班,定然将她们母子二人给吃得骨头都不会剩。
思及此,妇人垮着脸,搂着娃儿道:“禀陆公子,民妇与四位大哥乃同乡,路上多亏他们相护,刚才只是误会......”
陆昊眉头紧蹙,目露痛惜之色。
他没办法压近人家不愿意做之事。
他回头,拿了两个碗,又打了些粥给妇人,便接着忙去了。
妇人回头直接给了一碗给壮汉。
“还算识趣。”
那壮汉猛地攥住女子的衣襟:“喝好立刻到小野林去。”
妇人泪光闪闪,点了点头。
她将仅剩的一点粥全让娃儿喝了,拜托一个相识的村妇帮看着娃儿,才朝小野林走去。
五六个壮汉轮着爽完后,妇人这才脚步虚浮狼狈不堪目露颓丧之色地从小野林走出。
小野林中,五六个壮汉正商讨着计划。
“整日喝些稀粥,老子嘴都寡淡得不行了。”
“凭什么富人就可以整日吃香的喝辣的,咋只配喝些稀粥?这生活何时能到头?”
“城门一直封锁着,咱没办法到城里去,可边上的村庄,却是能去试一下的。”
“像东沟村,据说那村子粮很多,慧奉仪便住在那里,听说陛下给了她数不清的稀世珍宝。”
“我们搞他一票大的,抢粮还有稀世珍宝,再寻个山头躲着,待风头一过,后半生便可以生活无忧了。”
“我们只有六人,少了些。”
“那骗上一大群人一块赶,人多势大,直接将东沟村踏平。”
“咱寻个正当些的理由,大把人肯干,成功后,也能光明正大地生活。”
......
冬天的夜晚,风极大。
林籁如诉,松涛入耳。
微风穿林,萧萧飒飒,似远寺晚钟,如幽壑龙吟。
东沟村早已处在安静之中了。
今日全部高烧患者均已退了热。咳嗽患者也大幅度减少,全部都往好的一面去发展。
可不懂为何,汤楚楚内心总是不上不下的。
她躺于床上,滚来滚去,担心将苗雨竹母女吵醒,便直接穿好衣服起身。
她屋里烧着炕,十分暖和,门一推开,寒风便卷到屋里,她马上将兔毛做的披风裹紧来,全身,从上到下,都裹得密不透风。
来到院中,见巡村队正高举火把走过她家大院。
她微惊:“小丰,咋是你?”
陶丰是村中的武师傅,武力十分高强,村汉们十分尊敬陶丰,这种琐事,绝不让他去做。
“今晚似乎不怎么太平。”
陶丰脸色冷凝:“我感觉似乎会有什么。表姐,你将家门锁好些,门窗也关紧了,天不亮都别到外边来。”
汤楚楚点了点头:“那你们自个保重。”
她刚想回屋,不远处,刘英才气喘吁吁冲来:“丰师傅,坏了,沟坨山那有极大的动静,我藏于灌木丛那看到,少说有百来人......”
陶丰面色一凝:“想来,是那群流民动手了。”
他总感觉那群流民会做会啥,对方没有动静时,他心便没安过。
如今暴动了,他心也定了。
就跟有刀在人脑袋那悬着一样。
他冷冷吩咐:“让全部巡村队将火把全部灭掉,再以树的影子及夜身将自个身子藏好,把敌躲于暗处变作我方在暗处......”
刘英才得令:“遵命。”
天色暗沉。
东沟村依旧安静。
可全部人都被悄悄喊醒了。
男人高举武器藏于暗处,老弱妇儒和粮食一块,藏到地窖里去。
汤楚楚未藏着,她将披风换了,穿了身十分轻便的紧身服,长发都高高挽起。
她袖中藏有弓弩,腰间有消音的枪枝,手中握着如树枝一样的那种电棍。
这物件,她提早备好了,主要在这种时候用上。
东沟村壮汉五百来人,打上百来之数的流民还是可以的。
要重点是,流民全是亡命之徒,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跟那贱命一条的流民打,东沟村定然少不了伤亡,她不愿意东沟村人会受伤。
五百来个壮汉,二十五人每组潜于山林中。
山林树多,虽正值冬日,然南北相接之地,犹存生机:
古木参天,枝叶相蔽,残星微光,难透繁荫。
此时乌云一来,月光星光全无,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见了。
大家只好竖着耳朵听流民动静。
“数过多,脚步声极乱,且方向也极乱。”
陶丰咬着唇:“我上前看一下是何情况。”
汤楚楚直接扯住他:“我可以看到,我说方位。”
她打交易平台买夜视的眼镜,戴好后,眼前依然有些不太清楚,却可以看清许多了。
眼镜一戴,她见前方二十来米远之处,居然匍匐六个壮汉朝这边而来。
可声音却是好几仗远,估计是这些人想让村民产生错觉。
他们,居然还懂战术?
“东北方,二十二米,六个汉子。”
汤楚楚声音很低:“六人每人均拿有钢刀极长矛。”
陶丰轻碰边上的刘英才一下。
刘英才立刻领着二十五名队员,立刻悄无声息地去把之前早就藏于山林间的路障,拒马叉给推到外边,直接将此路给拦了。
拒马叉,圆木当轴,横木当架,十二道青竹如剑指苍穹,每一根都淬着寒芒,若有人犯,...便会尝到'透心凉'的滋味。
江湖人称'夺命桩'。
“稍等。”
汤楚楚压低声音:“那六人,前头少说有二三十位妇人帮他们开道......此乃,对方肉盾。”
陶丰双眸微敛,这些搞事的刁民,简直是畜生不如。
他回头,和汤二牛道:“全部拒马叉撤掉。”
汤二牛却蹙眉沉声道:“妇人和那些人一块闯东沟村,实乃一丘之貉,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下刀子,不可撤啊。”
“诛邪佞,乃护好东沟村,戮无辜,实乃踏破人伦。既逆天道,更悖师训,此乃为师之命,不可违!”
汤楚楚柔声道:“二牛,听师傅的。”
众妇面色戚然,眉目间隐现惧色。此般惶惶之态,断非主动为恶...
若误戮无辜,那伙贼寇......必会借机煽动人心,倒打一耙!
既如此,何不顺水推舟,以假乱真?
“小丰,先不要动。”
汤楚楚拍拍他,站起来,随汤二牛朝拒马叉所放之处而去。
拒马叉被移走,又再次藏于山林里。
她借着眼镜功用,望向那群越发逼近的妇人,妇人之后,本只有六个壮汉,此时,人越发地多了,那群人,一脸的贪婪之色。
她调出交易平台,直接好大桶的桶装水,全都朝地上倒去。
之后,又从储物空间弄出五六把电棍,全打开,丢在湿地上,再让巡村队往后退了好多步。
近三十位妇人,一点点地抬着重重的步子,逼近。
首个妇人,一脚踏上湿地上。
"嘶啦!"
草鞋早湿透了...滋啦一声!闪电窜上她的身子。
"咕咚!"妇人抓住旁边人袖子......好嘛!电像蛇似的,窜了一大片!前排十来个,全躺地上抽抽了!"
后边十来个妇人全部骇然尖声喊了起来。
“弟兄们,上啊。”
茂密的山林里,有个壮汉高声大喊,百来个流民,死命朝前扑来。
此时,巡村队早把倒于地面的妇女们拉到边上,刘英才和汤二牛快速把拒马叉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