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喊云梦父亲到孙家村挖些葡萄的藤蔓,给慧奉仪送来。种葡萄可有不少门道呢,我喊家人写个种植要点给慧奉仪吧......”
汤楚楚颔首,很是感激。
除葡萄外,汤楚楚还欲获取桃树、橘树以及枇杷。鉴于橘子与枇杷并非酿酒之用,也就水夫人随意提一下,汤楚楚遂顺势请求水夫人一并帮弄来。
不过,她并非白拿水家的东西,果树苗她会给钱,同时,她又定了许多的果酒。
东杨雅宴全部的酒,都与五南县独家酒坊定货,全县就一家,价高得离谱,且得排着队才定得到,要不,将这银子给水家挣。
水夫人十分感激。
水家葡萄酒是可以挣不少钱,可真正撑起酒坊生意的,还是那些价格亲民、大家伙都消费得起的普通酒。
薄利多销是酒坊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的秘诀。可抚州酒坊竞争太残酷了,女儿红,米酒啥的,基本都卖不动,积压在仓库里。
慧奉仪轻飘飘发话,就帮他们清掉了二层的库存,这简直就是财神爷上门啊!
水家是抚州本地人,水夫人对抚州菜极为拿手。
汤楚楚大快朵颐后,极为满足。待她放下碗筷,水夫人又贴心打来葡萄酒相赠。
汤楚楚给银子,水夫人都不肯拿。
“我女儿打小便让人放心不下,现在她一家在东沟村住着,与我这做娘的相隔甚远,我内心,始终牵挂着她。”
水夫人神色郑重,拉着汤楚楚到一旁,“云梦个性刚强,凡事想争个明白。若她与老余起了争执,还望慧奉仪能出手相助,从中劝上一劝……”
汤楚楚笑了:“那俩夫妇感情极好,不会有啥的。”
这处,水家嫂嫂牵着水云梦在一旁叽叽咕咕地说着悄悄话,说完就把钱袋往水云梦手里一塞:
“阿参走科举之路,片后用钱如流水,你不要推三阻四的,拿着。待阿参往后做了大官,你可得加倍还我,我可记着账呢!”
水云梦心中五味杂陈,娘家人向来是那般,嘴上不饶人,却总是在背后默默地给她补贴。
因她嫁给老余,老余又是那样的名声,连水家也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温声道:“嫂嫂,往后我......”
“得了,什么往后不往后的。”水大嫂直接将没给她接着说:“饭后快走吧,等下磨磨蹭蹭又多要多蹭一顿饭不成?”
水云梦失笑:“得吧,我与楚楚姐走啦。”
汤楚楚和水云梦才踏出水府大门,一个形似小厮之人便匆匆登门探听消息。
他先佯装随意地询问酒价,水夫人便让他去酒坊自行选购。
怎料这人兜兜转转、绕来绕去,话锋一转,话题直指汤楚楚,字里行间都在探查她的身份。
水夫人压根没给那人好脸色,直接就把人轰走了。她心里门儿清,慧奉仪这次来抚州是低调行事,若身份暴露,往后不管是办事还是干啥,都得麻烦不断。
那小厮在水夫人那儿吃了瘪,这时正巧水家邻居妇人迈出门来,他便忙不迭地凑上去问情况。
“水家那丫头几月前就搬去村里住,我看呐,八成是村里什么穷亲戚跑来,想占点便宜啥的……”
小厮问:“村里,什么村?”
“听闻是五南县的什么东沟村还是东坡村啦。”
那妇人道:“水家那丫头死心塌地非要嫁给姓余的那个酸文人,瞧瞧,好好的日子被她过成了什么德行!
她在水家过得好好的,在抚州胡乱寻个人家,都能舒舒服服过日子。
可她倒好,嫁了个名声烂大街的人,这下好了,在城里没法待了,只能灰溜溜跑去山嘎啦生活,现在结交的也全是些土包子……”
来探查的小厮,一五一十地和岑员外夫妻讲。
岑员外抚须:“想来确实是农民出身。”
“到底也算个文化人,此次到抚州是奔着院试而来。即便落了榜,也不至于再到乡下扛锄头种田!”
岑夫人气得拍着桌子,道,“那村妇嘴皮子真是厉害,说得天花乱坠,愣是把咱们都给骗了。
分明是她自个不肯结这门亲,如今倒好,整个抚州城都在传是我岑家说话不算话,背信弃义!”
“要不如此......”
岑员外凑到岑夫人耳旁,探讨起来。
大门处,岑家千金原本正欲敲门的纤细手指,蓦地僵在了半空。
她那张向来清冷如霜的面庞上,悄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愤之色,喉间似有羽毛轻挠,痒意阵阵袭来。
她紧咬下唇,拼命压制着那股冲动,随后匆匆转身,跑到院中墙根处,以手掩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几日过去,汤楚楚在抚州可是收获满满。她寻到了好多不同种类的瓜果苗种,香瓜甜瓜啥的这类常见的瓜种自不必说,她还从交易平台买了些少见的,哈密瓜西瓜黄瓜之类的。
她心里也没底,不懂东沟村可否适合这些瓜生长,但一想到往后能过上美滋滋的好日子,无论如得都得拼一把!
另外,她又买些香料苗子或种子,如花椒胡椒孜然八角桂皮等等。
但太过稀有的她便放弃了,她没想再过出挑。
眨眼院试便要开考了。
院试府试均于同日开考,知府亲自监考府试,而京都来的官学负责人则监考院试,俩试考场距离极近。
早上,汤楚楚与水云梦亲自送几个娃儿去考试。
因得到考场中连待三日,啥三急都得在里边解决,带文房四宝的同时,也得带水和吃的,另外夜里睡下时的席子被子,全部物件,汤楚楚均帮汤程羽备齐,提到考场那。
从福满楼客栈去,先路过府试考场。
水云梦将物品给余参:“爹娘不盼着你能考得多好的成绩,你看着办就好。”
余参用力地点着头,他才九岁,肩上扛着个硕大的包裹,一点一点踏进了考场的大门。
接着,汤楚楚领着汤程羽三个到院试所在地。
“慧奉仪。”
金老头一早便在此处等着了,笑容灿烂上前:“我家辉煌硬与慧奉仪在同个客栈住着,没少麻烦慧奉你。要不今天我请客,请慧奉仪随个便餐?”
汤楚楚摇头:“娃儿全在考着试呢,我这心里惦记着,没啥胃口,改日吧。”
她轻踮起脚尖,目光紧紧锁在入场处那两个醒目的“龙门”大字上。
不管是何种考场,这条通往考场内部的悠长通道,都被赋予了“龙门”的美名。
这承载着多少底层百姓改变命运的渴望!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唯一能跨越阶层、光耀门楣的途径。
每位踏入此地的学子,都肩负着整个家族沉甸甸的希望。
“金老,我有事要忙,先行告辞!”
汤楚楚看汤程羽和陆昊进到里边后,与水云梦走了。
金老头在那站一会儿,看不到汤楚楚背影后,才转头上自家马车。
周围好多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群人皆是送自家娃儿前来赴考的若富或贵的人家,其中也不乏商人。他们与金家或多或少都有生意上的交集。
金家虽说只是迁江县商人世家,可其家业规模着实不容小觑。
去年,金辉煌凭借自身功绩,赢得陛下御赐的笔墨纸砚。金家对此大肆传扬,在商界中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这消息一传开,许多看中金家的这份荣耀与潜力,纷纷主动上门,愿意与金家达成合作。
就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金家家业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扩张。如今在抚州,金老头的大名可谓是家喻户晓。
许多人都懂得,金老头因自家孙儿给力,极少看得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