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之前，所有在地下世界有自己一个位置的人都知道秦睥睨无敌于世的传说。”秦闻说，“而当时两位应该不会想到，你们当时以为是十足废物的文霄落，现在不仅仅是秦睥睨的主上，本身身手也不比秦睥睨差上太多。”
“也就是说现在的文霄落变成了与从前全然不同的全能天才。”文天的分析相当冷静。
“如果我没有今天在这里听您说起那些从前的事，毫无疑问，我会认为文霄落是个十足的天才。”秦闻笑，“秦墨觉得他是天生的王者。”
“我们当初看到的只是一个玩世不恭，丝毫不适合生活在大族之内的人，如果他生在普通人家，可能会在娱乐圈走得很顺，并且最终有一番自己的成就。可是他生在文家，那样的性情与心智简直就是致命的。”文天说。
“姑且不想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我要告诉两位的就只是文霄落身为文霄落这个人，到底与两位所知道的相差多少这件事。”秦闻说，“该讲的成就已经讲得非常清楚了，这些成就背后代表着什么，相信二位也清楚。文霄落在这些事当中做得最为绝妙的两笔，应该是为他生下两个女儿的两个女人。”
以前的文霄落就是个花花公子，在男女之间事处理上简单无脑——毕竟就文天夫妇知道得，自己这个儿子可是没做什么好事。
“这两个个女人一个是神州现如今仅存的七位圣人之一，还有一个是秦闻所说的，与他秦闻特质相似的前神州神隐部队队员。那位圣人是从昆仑山向外游历的琴圣。据说这两人在一起的契机是因为两人心有灵犀。想来能与神州圣人心有灵犀的人究竟心形如何，是不言而喻的。”秦闻说，“说这些，就是想让二位知道，现在在燕京，作为燕京之王身份存在的文霄落，究竟与二位所知道的相差多少。”
当然，相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这些东西，在我们完全恢复对外联系之后，自然会一点点去查证——至于你所说的，让我暂时不要参与实力大战这件事，我答应下来了。”文天有自己的安排，当务之急，当然是联系到文霄落，有些事确实需要查证清楚。
“我想告诉您一件事。”秦闻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客气得可怕，“现在的文霄落并不是您当初知道的那个文霄落了，如果他想要抗拒来自文家这方面的任何压力，他是有能力带着自己手下的人杀到这里来的。当然，势力大战白热化的今天，在外面交锋的几大主要势力都有这个本事。”
“我们没有赶上这个时代变化也不打算左右这个时代变化。”文天说。
秦闻笑，原本都在暗地里活动的这些势力，一个个把意图搬到了明面上来，不管是墨翎还是文霄落，抑或是骷髅会、维序者。像墨翎这样依托一个国家或者是某个国家联合体的势力就是一副要将势力大战打成世界大战的架势。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这次的大战会比任何已知的都要残酷。
起手的两场对决一次在燕京，一次在欧洲，两场都有很大伤亡，其实和打了一场局部战争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起手的小动作，场面甚至赶不上正式对决当中的一次突袭。
该交代的交代完，秦闻就被请出去休息了。
出于对这个地方的好奇，秦闻问了很多。护卫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没有向秦闻隐瞒什么的意思，对于秦闻散播给他们文霄落还活着的这个消息，文天也没有派人加以阻止。
文天这样的姿态，秦闻就觉得非常有意思了。
“这里整个建成用了多长时间？”秦闻问。
“将近二十年，开始建造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文家附庸家族里排不上号的子弟，就是将来肯定要被派出去的那种。”
“看来文家拥有的资源远比我知道的要多啊。”秦闻说，“不过我想，文霄落应该是不会回来继承这些东西了。”
这个与文霄落年龄相仿的文家护卫十分好奇，于是追问道，“秦先生，少主真的没有死，而且到了你说的那种地步？”
“白手起家建立帝国的事这年头实在是不算少。”秦闻与这护卫一边走在街上，一边闲聊，“秦墨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建立起墨翎这个全世界势力都感到畏惧的庞然大物，那位收尾人也曾经在两年之内建立起一整个为他所用的收尾人体系，手下那么多让人畏惧的，冷血无情的顶尖收尾人。再说近一些，就是你面前的我——他们叫我杀手之王，是因为什么？并不只是因为我是这世界上诸多杀手之中最强的一个，也因为我是这世界上诸多杀手的王。这个最难统一的杀手体系被我用一年半时间统一在一起。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如在半年之内创造一整个帝国的文霄落。”
“即便他得到了帮助。”秦闻心想，谁还不是主角呢，只是你文霄落是主角当中的主角而已。
那护卫听完只是心驰神往，而后应和着不知所谓地点点头。
“只说这些没有意思，既然这么有缘，你今天带我在这里，还耐心告诉我这么多，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秦闻说道。
“秦先生直说就是了。”
秦闻笑，“一年之前，因为文霄落败在文坤启手上，所以这里的继承权应该是文坤启，可是文坤启现在只不过是文霄落的阶下囚。而在当时，文霄落即便有与文坤启相对的才能，在资源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中之下，文霄落绝对会败。所以这场对决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在我来过，一些真相得以让你们知道之后，文家家主会按照规矩，让文坤启来继承这个位置——当然，文霄落当初在他们眼里不管如何，都是输了。而文坤启则因为自己是文霄落的阶下囚，所以完全不会接受这一切。”
“而文霄落，会亲自带着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攻破这几道大门，最后站在那中心建筑的高大门前，告诉你们所有人，你们不堪一击。”
惊慌与讥笑都谈不上，护卫只是没搞太懂秦闻到底要说什么。
“相信这些荒诞的事将来会发生吗？”秦闻追问。
“不太相信，按照规矩，文家家主的继承权是应该交给文坤启的——这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当初大家都知道，少主死了。而少主为什么要打回来——”
这也是难得讲通的一点了。
“不因为什么，只是他文霄落，想要将这些踩在脚下而已。而且到时候，你们阻拦不住，这一切就会是势如破竹。”其实不只是眼前这位护卫，很多时候很多人都难以理解，为什么文霄落就凭那几个人，手上那点资源，就能与这些大势力比肩——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每个都是无敌的存在，另一方面，文霄落至今没有失败过。
“打赌吗？”秦闻问。
“赌什么？”
“如果将来文霄落势如破竹般的打到了那里，而你们都只能站在远处仰望臣服，那么等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份在这里的所有病人的病例，如果我说的这一切没有发生，那么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不算太过分，都行。”
“难道我赢了不是要求您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吗？”
“我做不到的事，那可太少了。”秦闻大笑。
——
在这里停留了一天之后，秦闻准备返程。只是当他都走出去一两百米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个人影跟了上了。
秦闻停下脚步，等到那身影跟上来，秦闻才发现是文家主母。
“带我出去。”
“您现在出去无济于事，现在文霄落与文家走近可不是什么好事。”秦闻说，“我相信您这趟外出一定没有得到同意吧？”
“我只是作为母亲这个身份去见文霄落，而不是什么文家主母。”
秦闻有些无奈，“既然您坚持，那就随我一道离开吧，等到了米国境内，我会让人安排您进入神州。”
就秦闻所了解到的消息，这位文家主母大概是女皇式的人物，在嫁给文家家主文天之前也是做过大族执掌者的人，而且也是李叙礼和林夕颜那种神州很好的人。
“去神州？我现在不去神州。”在整整一年的丧子之痛之后，这位也变了许多，现在得知儿子没死，也就到了她有所动作的时候了。“我与你一道去墨翎那边。”
秦闻倒是很意外。
虽然知道这位当年那些骇人听闻的壮阔事迹，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位这份气魄实在不输文家家主。
“为文霄落善后？”
“我想他其实很需要这个。”凌仪叹气，“当初的事，文家谈得上对吗？谈不上，所以我现在在弥补，不过也只是我一个人弥补。”
“既然您下定决心了，那就走吧。”秦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巨大建筑，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只有将所有人牵扯其中的战争才是有意思的。
——
两天之后的神州，文霄落得到了拉法叶尔从前端发来的消息，秦闻已经找到了文家所在。
而秦闻出来的时候，带出了文家主母。还有一条消息是秦闻直接转达给拉法叶尔的。
原话是——“文霄落已经死了。”
拉法叶尔问文霄落这是什么意思，文霄落笑着对拉法叶尔说，“这次秦闻去到文家所在地，了解到的大概是当初我已经死了，所以才这么说，可不是他秦闻要取我的性命。”至于秦闻带着他母亲离开文家这件事，文霄落并没有说什么。
这算是好事吧。
在家里呆了半天之后，文霄落来到了文坤启住的地方。文坤启则是满眼笑意，一直说文霄落知道了什么。文霄落跟着笑，笑着笑着就沉默了下来。
“好了，既然你什么事都知道了，我就不隐瞒了。其实你真要说我当初是在为谁做事，那可真说不上，非要这样讲的话，就是我精神上在为文家做事。”文坤启坦白了，“当初在我手上，你会死，你女儿没事，第一，我做不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第二，文家不会让我那么做。”
“我知道，都知道了。”文霄落坐下来，看着文坤启给他倒了杯茶。“所以你现在想明白了，当初本来应该化为孤魂野鬼的我为什么没死吗？”
文坤启倒茶的动作为之一滞，然后文霄落便见他笑着说，“怎么可能想得通。”
不过有没有想通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则又是一回事。
“能想通就怪了。”文坤启叹气，“早在我知道要和你最后有一场生死博弈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查过你的资料。得知自己对付的不过是一个废物之后，多少是没太操心的。事实也是那样，当初你被我近距离用大口径手枪打爆整个头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没有悬念了。”
“然后呢，”文霄落一边喝茶一边提问。
这件事中间问题很多，文霄落想知道的，只是这些人对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起疑而已。
“然后第二天我得知你还活着。”文坤启叹气，“这说得通吗？显然说不通啊。不过当时继承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了，所以没有想那么多。可是没想那么多的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坐在这里给你倒茶，而不是在你坟头给你上香。”
文霄落斜眼。
“总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第一次败在我手上的你和我眼前这个绝对不是同一个人。”文坤启说。“想来你能够赢到现在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文霄落点点头，“你想知道真相吗？”
“不想知道，反正现在的文霄落才有意思。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知道了。”文霄落所知的是，自己身边这些人之所以在他身边，可跟他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一切的原点在一年之前，而不是“文霄落”出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