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这道眼里的声音徒然从上方传了下来，将范谦和周轩吓了一大跳。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柯文山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神情严肃无比。
“柯、柯老先生......”范谦、周轩两人心中一颤。
“尔等刚刚在说什么？水调歌头，是买来的？”
事已至此，范谦一咬牙，也站起身来，“柯老先生，难道我所言有错吗？张逸之，是何等人？今夜之前，可有人听过他的才名？倒是他纨绔、不学无术的名声，满京城皆知！这般词句，不是买来的，难道还是他所作的不成？！”
听到范谦这般嘴硬，柯文山反而被气得想笑了起来。
“好，如你所言，这词真的是买来的，你倒是告诉老夫，他张逸之从哪买的？如此词作，何人愿意拱手让人？”
“这......”范谦脸色微微一变。
“我且问你，若水调歌头是你所写，你多少金银可卖？”
“我......我，多少金银都不会卖。”范谦羞愧的低下头来。
而随着他们这一问一答，诗会上，原本不少也有此怀疑的人，心中的怀疑也尽都散去。
文人最重的就是名。
若是真有人能作出传世名篇。
谁会愿意把这青史留名的机会，让去给其他人？
买诗......在如此佳作面前，根本就立不住脚。
柯文山一拂袖：“你读圣贤书，便是如此性情？还姜国第一才子，若姜国才子皆如你范、周之流，我姜国，亡矣！！”
此话一出，范谦、周轩两人脸色煞白。
以柯文山在文坛之中的地位，这一句话，基本就断去了他们一切的前途。
国舅林甫忍不住说道：“柯老头，这话......过了吧。”
柯文山瞥了林甫一眼，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道：“我辈读书人，读书是为了明事理、辨是非、知廉耻！若皆为他们这般，届时入朝为官，也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辈，只知结党营私、盘剥钱财，于姜国，百害而无一利！”
林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闷闷的坐在原地，不再说话。
而范谦和与周轩二人，更是脸色臊红，扭头就走了出去。
今夜之后，他们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待两人离开，柯文山才坐了下来。
旁边一道柔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兰曦，谢过柯老先生了。”
柯文山微微一笑：“应有之理。”
......
中秋佳节，京城里没有宵禁，自是热闹无比。
而诗会，也不仅仅只有琼宇诗会。
张家大小姐，张沛芹所参加的丽园诗会，在京城诸多诗会中，也是仅次于琼宇诗会的大诗会。
与琼宇诗会不同的是。
丽园诗会的参与者，多为京城里的大家闺秀。
也因此，诗会上除了风雅，也多了些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
“张姐姐~你方才可是没注意到，那位刘公子在吟诗时，一直都看着你呢~连眼睛都眨过一下。”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靠在张沛芹旁，娇笑道。
张沛芹瞧了她一眼，声音有些疲惫的道：“你又怎知他在看我，兴许是看你呢？”
“咯咯~人家可不敢跟张姐姐你比。”
张沛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丽水诗会，比起谈论诗词，反倒是更像相亲大会。
一众从各地赶来，准备参加春闱的才子，再加上一群富家千金。
其间的戏码，无非是千金提前寻找可能会高中的金龟婿。
而才子们，也希望展露自己的才华，被千金们看上，从而获得家族的支持。
当然，其中也不乏世家之间的联姻。
总之，用途枯燥、乏味、无聊来形容就是。
“诸位！诸位！琼宇诗会又有好诗词送来了！此词乃是今夜诗魁！！”
忽地，一位书生举着一张纸笺就跑了进来。
丽园诗会里，有人问道：“哦？又有好诗词，还是诗魁？可范大才子的诗作不是已经送来过了吗？难不成还有人能比范大才子作的诗更好？”
“好！那可是好极了！”
“哦？不知是何人作的？”
“额......张府，张逸之。”
“张逸之，这是何人啊，从未听说过有这位才子啊......”
张沛芹原本并不在意。
可听到外面的对话，一下子就把注意力给提了起来。
张府，张逸之？
莫非是我那弟弟？
应该不会吧，这词，可是诗魁啊。
张沛芹有些不敢相信的想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外面，有书生高声吟起了这首词。
待其念完后，整个丽园诗会都安静了一会儿，旋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好！真是好词！！”
“真不愧是琼宇诗会啊......”
在张沛芹旁边，那衣着华贵的女子也痴痴的说道：“美！好美的词啊！那张逸之，也不知是何须人也，若是年纪不大，我定要嫁给他！”
“咳咳！！”张沛芹猛地咳嗽了一声，“嫁、嫁给他？你可是堂堂郡主！”
“郡主又如何？这词......真好！”
女子一副花痴的模样，让张沛芹忍不住垂下了头。
还好还好！
这位郡主才来京城不久。
还不清楚那张逸之就是自己的弟弟，否则......
“张姐姐~你怎么了？难道你觉得这词不好？”郡主奇怪于她的反应，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这词......写的好，非常好。”张沛芹点着头，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府上，去找自己的那位弟弟问个明白。
忽地，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张小姐，在下刘弘。”
张沛芹眉头一皱，“刘公子？你所来何事？”
“咳咳，张小姐天资角色，弘倾慕已久，不知......”
“多谢刘公子了，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只是，我已有了心仪之人。”
“哦？不知是何人？文才如何......”
“他便是写了水调歌头的那一位。”张沛芹开口便是道。
这话一出，外面的刘弘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只能留下一道长叹，转身离去。
把刘弘赶走后，张沛芹刚松一口气，就感觉身旁一阵浓浓的怨念传了过来。
“郡、郡主？你这是......”
“张姐姐！你要跟我抢男人？”
张沛芹顿时哭笑不得：“我就是随口一说，把他打发走罢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更何况我和那张逸之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嗯？为何不可能？莫非张姐姐你认识张逸之？快介绍给我认识。”
“.......呵呵，有机会的话，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