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钰微窘,脸上有点发热。
好在屋内另一人是个半瞎瞧不见,他又低头找了一下。
很快便发现另一格子里装着一种跟方才那个极为相似,但颜色偏白的药材。
认定这是白附子,伸长手递了过去,又把附子拿了回来。
这次倒是拿对了,王宛凝数了几颗放进研体捣碎。
后来陆续让安南钰递了两回药,好在这两回点名的正好都是安钰认识的。
两人一递一接,也不交谈,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第二天一早安南钰离开客栈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本书。
李祺然正好碰着他,只当他拿的是什么武林密藉。
接过翻看一看,里面竟是讲各个药材的特性与特征的。
又盖上还回他,不禁奇道:“你是想要行医去了?”
安南钰接了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无事,他说完便先回了客房。
连着许多天,王宛凝几乎大门不迈一步。
不管白天晚上,都只捣鼓着那些药物。
江南今年的春闱已经快开始,她必须赶在这开始之前把眼晴治好。
从那晚以后,每天晚上安南钰都是悄悄然来到王宛凝房间。
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炼药,偶尔王宛凝再让他递个药什么的。
安南钰凭着这一日恶补,再看这些药材竟,很多竟都能对上号了。
偶尔递错,免不了被王宛凝一番嘲笑。
“不该啊,你凤满楼,我是眼快瞎了看不清,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安南钰心里冷冷一哼,抿着唇,脸色绷得紧紧的。
怕哪一直都知道自己被错认了,可听得她对着自己却叫着别人的名,却还是有几分恼怒。
王宛凝这时又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我这眼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安南钰的那几分恼怒那一声几近叹息的舒气吹得全无,反而添了丝心疼。
又听王宛凝声音又轻快了很多:“好在,这药也快炼好了。”
王宛凝在房间关了十天,终于在第十一天走出了客房。
她前晚用了药,早上一觉醒来。
视力已全恢复,眼疾已愈,自然得赶紧接下来的事情。
她去告知了凤满楼,凤满楼自是激动不已。
两人约好一会在楼下碰面,准备用过早膳便出门办事。
王宛凝说完便回了房间,把那些剩余的药都收好。
到差不多约好的时间,这才出了房间。
走了一段距离,正好遇到刚上楼的安南钰。
安南钰下意识的看向她的眼睛,王宛凝已经重新带上了帷帽,一张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王宛凝朝他点了点头,“安公子用过早膳了?”
安南钰道,“是的。”
“我正准备去去吃呢,那就先不打扰了。”说着便越过他下了楼。
安南钰站在那里,瞧着她下了楼。
目光环顾,便锁定凤满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隔得太远,也听不见凤满楼对她说了什么。
他微微一怔,又重新启步,转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能出能,能认出他,想来眼疾是已经好了。
自此,安南钰也不再夜里翻窗去王宛凝的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