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初秋的天阴晴不定。秦喃裹了暖色的风衣准备在商场买几件入秋的衣服，顺便给沐云熙带过去几件。
手机里进来的短信她没时间去看，正挑衣服的瞬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男人语调阴沉，像刻意压着什么，秦喃探出来个脑袋，只见那人也是穿着一身便服背对她正挑一件衣服，背影壮阔，肩宽腿长。
厉南方皱眉头：“舆论都被压下来了？谁干的？”
秘书一一回应：“源头IP是厉家的公司。”
厉南方暗骂了一声：“我们买的热搜呢？”
“也被撤了，词条都被屏蔽了。”
他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真是折腾了几天，全部都被厉顾城动动手指就搞定了，他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他也没心思挑女士衣服，本以为觉得沐云熙成了无业游民，一个电话让他的送殷勤的劲头都被搞黄了。
秦喃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愣住，刚才他说的什么舆论、什么热搜，都是他弄好的？
秦喃越想越觉得可怖，怪不得那日吃饭他神情不自然，关心道歉的话没少说。秦喃回味，只觉得一切别有预谋。
她正要打电话告诉沐云熙，就看见一封更早的短信。
是厉顾城的私人电话，给她发消息想了解沐云熙入狱的七年。
她狐疑，不是沐云熙跟她说这一切都是厉顾城找人安排的吗？厉顾城这时候做什么老好人呢？
而且她还撞破了厉南方的神神秘秘，不得不说，还真感谢她有时候和他惊人的爱好。
这家小众品牌，圈内没几个来买衣服的。
思绪被她拽回来，她觉得目前先不能告诉沐云熙，她本来就心情不好。
索性给厉顾城打了电话。
厉顾城没多想，以为秦喃跟他讲那些过往：“秦小姐。”
秦喃开门见山：“网络上散步的谣言，不是你点火？”
怕他不承认，秦喃换了个说法：“你就算是为了云熙，或者有什么计划不能被她知道，那你跟我说。我跟你等价交换。”
无奸不商，无利不往。这是商业人自古以来深谙的道理。
厉顾城想了想：“你有什么把柄我不知道？”
秦喃：“厉南方。”
厉顾城避重就轻地讲了几点，秦喃大概明白了：“可以，我支持你。你这一步局玩的挺大。”
那必然，不是大局，厉顾城都看不上。听完秦喃跟他讲的厉南方的举动，他陷入深思。
厉南方为什么要害沐云熙？刚开始他在自己这里将酒店经营权回传到他名下还动用了不少资金。那时候厉顾城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眼下看来，难道不是？
那如果是厉南方散步的谣言，他怎么会有仓库照片？
厉顾城脑筋飞速运转，正巧碰见过来送文件，有心找他和好的陆婉清。
他这些日子没少给她好脸色，让她以为自己也能和她闹闹脾气，转头一哄就好了。
不过，厉顾城倒不介意她能这么认为。
陆婉清端来一杯咖啡：“辛苦了，喝些休息吧，顾城。”
厉顾城接过她的咖啡，一脸愁容：“还是你知我心，现在我正愁的厉害。”
陆婉清这次有了经验，办公室的门早就被她带上，闻言她走近了几步：“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
厉顾城看她，展颜一笑：“网上因为沐云熙，对我的人身攻击实在是不小。我在思考，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就抓住她更多把柄。”
陆婉清不是傻的，毕竟之前为她悔婚，救她于非命都不是装的。如今偏偏为了舆论就要对沐云熙下狠手，陆婉清怎么能信？
但是这半月以来，厉顾城对她的态度不像从前那么冷淡，让她稍微有了点能与厉顾城并肩的资格。
她试探着：“你以前不是最宠她？怎么一下子这么狠心？”
厉顾城一语双关，那双晶亮的眼看着陆婉清：“以前被蒙蔽了双眼，以为她是什么清高之人，后来才发现她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那灼热的目光让陆婉清无所适从，她转移话题：“何以见得？”
厉顾城扔给她一盒安心丸：“你忘了？她和厉南方搞到了一起，狼狈为奸。要不是你在我糊涂中提醒我，公司的哪有那么多可挥霍的五千万？”
这一番话把陆婉清哄的开心了，她笑得甜蜜，不自觉走向厉顾城：“他们二人都耽误你生意，不妨直接除了。”
厉顾城等的就是这一句，他皮笑肉不笑，也不着痕迹站起身来远离她：“也只有你能为我分忧，先去工作吧。这个月给你涨工资。”
陆婉清笑意满满地出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你。”
厉顾城脸上的笑意在她踏出门的瞬间荡然无存，他给阿正一条简讯：“妥当了？”
那边立刻回：“妥当了，本人丝毫没有发现。”
明日是周末，厉顾城答应陆婉清要来接她吃饭。
陆婉清稍许打扮，她拨通了徐扬的号码。
那边一接听还有点欣喜：“你怎么样了？”
陆婉清利用的神色写在脸上，只怪他电话看不见：“我一切都好，不出所料能再一次变成厉太太。倒是你，我让你拍的沐云熙被强.奸的视频还有没有？”
这就是陆婉清不让那几个流浪汉趁着沐云熙昏睡就办了她的原因了。陆婉清要录的是视频，她要让沐云熙看着自己的屈辱录像去死。
那日徐扬在外面是录了一小半的，因为陆婉清草木皆兵，听见有车过来，就把他迅速拉走了。
如今视频只能隐约有了三分钟，露脸了，也有沐云熙的声音。
徐扬知道她要干什么：“陆婉清，视频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也要给我点报酬吧？”
陆婉清不耐烦：“当然了，晚上我还要和顾城吃饭，你赶紧把视频给我，我挂了。”
这边，厉顾城在车里，脸色阴郁地仿佛能顷刻卷下狂风暴雨。
他在陆婉清手里装了窃听器。既然是厉南方散步的谣言，那么就凭那日他准确告知沐云熙遇害地点的时候，厉顾城就有所准备。一定是厉南方的手下有现场证据，果不其然，陆婉清中了他的圈套，立刻联系徐扬把剩下的现场证据要作为筹码发布到网上。
厉顾城油门一踩，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