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芙沉瞠目结舌,“你这是想虐待我,然后重新找一个?”
“不。”陆凛眸色黑沉,眼底染笑的喂她喝粥,“我付出这么久总得收点回报吧。”
“那你想要什么?”
“自然是让你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贴身伺候,让你往东不能往西了。”
“你可真腻歪。”虞芙沉含糊不清的打趣,“换着花样想时时刻刻黏着我啊。”
“不然呢?”陆凛倒是爽快的承认了,“你那前夫总是死缠烂打,每次出现没个好事,我看着就烦。”
他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扯着她衣袖撒娇,“我不管……小宝儿你得把他处理了……”
眨眼间却有细微的探究之色。
虞芙沉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不免有些好笑,“他人呢?”
“在柴房,他中了断肠散,我只让人给他服了少量解药,这会估计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眼角余光看着她,垂下的眼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需要心中已有笃定的答案,但喂粥的动作还是缓慢了下来。
虞芙沉向来粗心大意,这会可能是刚醒的缘故,奇异的察觉到他的变化。
从他手里拿到碗,三下五除二的刨进嘴里,一边放在床头一边掀被下来,“我去看看。”
她穿上外衣,随便用指尖梳顺了长发,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往后看,“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展颜一笑,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像迎花绽放的鲜花,“我还没有谢谢你替我出气呢。”
说着又毫不扭捏的眨眼,“不过我们之间也用不着谢吧,你不帮着我还想帮着谁呀?”
陆凛原本有些激荡的心情瞬间就被抚平下来,“我以为……”
他没有再说,走过来牵她的手,“说的极是,你与我之间不必见外。”
面色虽是淡漠,眼底却荡起丝丝缕缕的欢愉。
外头和煦的阳光像银河一样整个铺洒开来,满院的鲜花绿树沐浴其中,像是盖上一层金黄的被子。
有麻雀叽叽喳喳在树见跳来跳去,蝴蝶间或在各色的花朵中来回穿梭,红色的小庭落在蔓延的河道上,碧绿的河水里锦鲤闲适的晒着太阳。
原本无感的王家,这一刻看起来竟然出其的生动。
心中那块一直伏起的地方,像是突然有一双手温柔抚平了。
推开厨房的门,虞芙沉嫌弃的挥了挥手,“他这是失-禁了?”
陆凛根本来不及捂她的嘴,无奈的看她,“你一个姑娘家还真是荤素不忌。”
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要不是从小就认识她,知道她性格直接,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其他的意思,还真就能以为她是个身经百战的女子。
虞芙沉吐了吐舌头,对偷着笑的严墨说,“严墨,你帮我抬点滚烫的热水来。”
严墨也不需要看陆凛的意思,直接抱拳,“是。”
现在所有属下都把她当摄政王妃对待,嘴上虽然还叫着虞三小姐,那是怕哪天在人前说漏了嘴影响她的名声。
也是没想到一向视这些为迂腐的王爷,能细心的考虑到这些,要不是反复确认这是他们王爷,还真以为被掉了包。
毕竟王爷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是个从不把规矩名声放在眼里的人。
这也是那些那些皇子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原因,根本不惧那些被泼的脏水,甚至自己还乐于担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从地上捡了木枝的虞芙沉,正在戳黄端阳的破烂不堪的脸,忍不住恶寒一下。
得,这两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一样的不按常理出牌。
陆凛看着她把人家脸戳烂了也有点无语,“你就不嫌恶心吗?”
虞芙沉手下没停,“恶心啊,但是能让他不痛快,恶心我也认了。”
她连着戳烂了半边脸,一个窟窿一个窟窿鲜血淋漓的才停了手,“黄端阳你别装死!”
黄端阳痛的像案板上被砍得快要断气的鱼,面目狰狞绷紧身子咒骂,“心肠歹毒的贱人!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要是死了,定缠得你日夜不宁!不得其死!”
陆凛心中一突,踢了一块碎木板在他嘴里,安抚虞芙沉,“他就是死前的无能狂怒,说的话都是自欺欺人,你不要放在心上。”
虞芙沉不痛不痒的扬唇,“丧家之犬,何以言勇?”
她太了解这个人,有利益的时候勇猛无畏,连死都不惧,没有利益的生死关头,又贪生怕死起来。
说他是个小人都侮辱了小人这个词。
两面三刀,薄情寡性,没有人比他用的更好。
看着他疼得面皮痉挛,眼角抽搐,恶劣的用木枝把他的乱发全部挑在脸上。
混着血迹的头发很快被浸湿凝结,像一大把碎条糊在脸上,看着人牙齿发酸,十分难受。
陆凛察觉到她身上浓烈的恶意,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手指,一语未发。
抬眼看黄端阳呈大字被绑在木桩上,嘴里塞着木头呜呜出声,一时间倒觉得自己太过仁慈,折磨的半死不活还是太轻了。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听着像胸口堵了块石头,隔应的很。
从来也不是个把这些无稽之谈放在心里的人,但事关虞芙沉,他反而惴惴不安起来。
见她无所顾忌的神态,有点自嘲自己的紧张。
这时严墨已经抬了一桶滚烫的热水过来,放在虞芙沉脚边。
虞芙沉用水舀装了满满的水,在黄端阳惊惧的神情中走到他跟前,“我曾经发过誓,终有一天一定要用热水烫你满身,之前是我嫌脏,没想亲手杀你,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落在我手上。”
她畅快的一笑,眼神玩味,“看来连老天爷都想让你死在我手上,好抵消之前的罪孽。”
黄端阳惊恐失色,像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疯狂摇头,眼泪混合着血迹摇的四处乱溅。
嘴巴被木板堵着,涨如馒头的面上胡乱散着头发,热汗血水把整张脸泡的青紫,像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死尸。
他目呲欲裂的眼睛里都是痛苦求饶,褐色的眸子既暗淡又悲凉,而后又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