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芙沉感觉身体里被点了许多蜡烛,滚烫灼热便罢了,更难熬的是把她体内的血液和水份给烤干了。
那种难受真的就是要被活活烤干一样。
她躺在床上,陆凛一直用汤匙喂水,可她的嘴唇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焦起来。
浑身的汗水更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出,恨不得把人 体的水份全部都排干净了。
陆凛不敢停手,只能一直给她擦洗给她喂水,就怕晚一下人就要被蒸干了。
付衡把张寸带来时,他头也没回,“本王只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
言语平淡,听起来像是没什么情绪,但字里行间连在一起,就能听出慑人心魄的强势。
张寸断了一条胳膊,被胡乱的包扎起来,此刻矮小的身子被付衡拎在手里,像是拎了一个小鸡仔子。
失血过多让他像鬼一样难看,费力睁眼去看虞芙沉,“她……怎么样了?”
陆凛没有说话,只是身上一瞬间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骇得人大气不敢喘。
张寸舔了舔唇,“只要你们替我办件事,她就不会死。”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他等了一会,心里开始打鼓,“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
陆凛这才回头,锋锐的眼神里是狠绝的杀意,“你敢跟本王讨价还价?”
他放在手中茶盏,走到他面前。
用眼神示意付衡把他扔地上后,一脚踩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怎么才能救她?”
他语气里有种风雨欲来摧满楼的危险。
张寸忍着眼前发黑的晕眩,“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救她!”
陆凛唇角笑意加深,抬脚狠跺在他断臂之处,一脚踩得他伤口处血肉喷溅出来。
“啊……啊……”张寸惨叫连连,身子抖成一团,肩胛骨扭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像蝴蝶振翅欲飞的翅膀。
他哆嗦出一身的汗,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掏出来一样直打摆子。
豆大的汗珠布了满脸,混着脏乱的头发湿濡的贴在脸上。
陆凛转着脚尖,慢慢使劲,“怎么救她?”
“我是不会说的!”张寸‘吭哧吭哧’的直喘粗气,眼珠子直往上翻,“你杀了我……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会这么草率行动。
他就不信,现在已经视虞芙沉为命的陆凛,真的会这么跟自己耗下去了!
耗到最后他还得妥协,还得救自己出手救人!
他根本就不敢拿虞芙沉的命开玩笑!
陆凛眉宇跳动着残暴的戾气,“你以为能威胁得了本王?”
他慢慢用脚底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碾压,等他有些适应这种疼之后,又猛然回身拿起桌上滚烫的茶水,直接淋了下去。
这样一轻一重的折磨,让张寸惨叫到一半直接歇了声,张着嘴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急促声。
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像是断气之前的生理反应。
草!
张寸心里狠狠爆了粗口,整个上半身都钝痛得发麻,连带着腿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他死撑着一口气,看着陆凛挑衅又狂傲的笑了起来。
陆凛看他眼神疯狂又病态,勃然大怒,“找死!”
他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残暴之气,在他断臂处连踹十几脚,直到人昏迷过去都没有停。
付衡看得牙酸,赶紧上前拦着他,“王爷,你再踹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陆凛收了动作,长长吐出一口气,“泼醒他。”
张寸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眼前一阵白一阵黑,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两边肩骨被铁链自上而下穿出,才痛得回过神来,嘴里发出短促的痛哼声。
他看不清陆凛的神情,只是的猖狂轻笑出声,“你要是折磨死我,楼芙沉就是死路一条……”
陆凛一脚踩在他胸上,拉着两边的铁链发狠的左右拉扯。
铁链摩擦骨头发出的酸牙声,让人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来回穿梭的链子缓慢而有力,带挂的血肉刺目惊心。
“陆凛……啊……你个疯子……啊……”
张寸惨烈痛叫,嗓子嘶哑的像吃了一嘴的沙子,说出来的话囫囮不清,又虚弱无力。
陆凛冷煞勾唇,不言一语。
他让付衡拿来蜡烛,把链子两边撒上盐巴,又用火烤得通红。
目光林寒的从他两边的肩骨穿了个来回,皮肉被烫熟的味道再加上盐巴的咸味,混着满地的血腥味,十分难闻。
他却像闻不到一样,冷厉的又穿了个来回,“本王最后再问一遍,怎么救她?”
张寸眼前黑得吓人,像个盲人一样瘫躺在地上,只有嘴里发出的细弱哀嚎声证明他还活着。
他身子控制不住的抽搐,扭曲得像个的交叉起来的绳结。
嗑嗑绊绊,牙齿打颤的厉害,才撑着说了几个字,“不……知道……”
有本事就杀了他,反正黄泉路上有楼芙沉作陪,他也不算寂寞。
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就范,做梦!
从他做了这个选择开始,就没有想过会全身而退,临死前能为张家做成一件大事,也算不枉此生了。
陆凛冷冽一笑,语气疏淡又嗜血,“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想什么,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
张寸心中一跳。
“你不说出办法,本王可以成全你想死的心,但你要考虑清楚整个张家能不能承受本王的怒火。”
陆凛猛一拽出铁链,带起一串的血肉,“今日芙沉有半点闪失,本王发誓,天涯海角定要灭了张家!”
他语气说不上什么情绪,平淡中带着一丝肃杀,就像晃动不止的银针,震得人又麻又乱。
张寸痛得眼前一下沉黑下来,但又死咬着嘴唇不敢晕过去。
好半天等那股剧痛缓了一点,才颤声问,“你知道我是张家人?”
从一开始带过来就没有问,他还以为堂堂摄政王也不过如此。
为了一个女子真是晕了头,连最起码的审问都抛之脑后了。
“这个问题真是愚蠢。”
陆凛挪动脚踩在他肩骨的地方,语气十分阴冷邪性,“你猜一猜,本王全力一搏,张家能撑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