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喜欢祥云图案,总觉得那些白白的云朵里藏着很神奇的东西。
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拨开那些软软的云一探究竟。
这一喜欢就喜欢了这么多年。
从小到大也收到了许多祥云图案的物件,不过像这样的祥云玉镯还真是从未见过。
剔透干净的白玉上面凸-起圆润的祥云图案,半藏在天空之中,似乎能看到白云在轻轻浮动,上面还有淡淡香味。
虽然她向来不喜欢在手腕上带这些东西,但这个玉镯还真是她的心头好。
“哥哥,你怎么会得到这么巧思的手镯?”她翻天覆去在手上细细把玩。
看她如此喜爱,虞禅几不可察的吐了口气,笑道,“你不是最喜欢祥云吗,我便想着自己画个独一无二的样子,再找块好的料子,请能工巧匠做出来。”
“原来是你亲手画的样子啊。”虞芙沉欣喜的套进手腕里,笑得甜甜,“多谢哥哥。”
“你喜欢就好。”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翻来覆去的看玉镯,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有多喜欢。
好一会都没听到有人回应,回头望去,就见陆凛落于她身后三步远,眸子浮现几分哀怨。
她停下来,摸了摸鼻尖,“我是不是话太多了些?”
陆凛没有说话,板着脸把手伸出来,“拿来。”
虞芙沉莫名,“什么东西?”
之前买的东西都让隐卫送回去了,她身上就只有这只镯子了啊。
等等!
镯子?
她把手臂往后一背,“你要镯子干什么?”
陆凛闻言更哀怨了,“我先帮你收起来,免得你看到它连我都忘记了。”
虞芙沉汗颜,“我不就是太高兴了嘛,下次不会了。”
“可我之前送你的祥云簪子你也没这么高兴啊。”
哟哟哟,这语气怎么这么酸呐。
她忍住笑安抚,“谁说的,我可喜欢了,不然也不会天天带着啊。”
伸手碰了碰发间的簪子,笑得有点狗腿,“你看吧,每天必带。”
陆凛还是不满意,可怜巴巴把揪着她的衣袖甩啊甩的,“我不管你把那个镯子给我收着,我明天送你一个一样的,你贴身带着的只能是我送的。”
虞芙沉哭笑不得,“可这是哥哥的心意,我总不能糟蹋他的一番好意吧。”
“那我不管。”他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任性的去抢,“我保证明天给你一个一样的,我也亲手给你画个样子,小宝儿给我收着好不好嘛。”
被缠得没办法,她只好褪下玉镯,放在木盒里交给他。
看他随意的捏在指尖,心都提起来了,“你拿好一些,别给我摔碎了。”
“还有,别忘了明日给我一枚一样的镯子。”
陆凛眸子里有点星笑意,“好。”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两人到了王家经过柴门的时候,脚步都慢了几分。
严墨迎上去,主动禀报,“黄端阳的尸体已被属下处理干净了。”
陆凛眸色微沉,“便宜他了,若是本王出手就不会让他多活这么久。”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休夫时就不该留着了,不然后面也不会因他闹出那么多事来。
也想过偷偷把人杀了,但虞芙沉再三-不许他动手,想自己整死他,他也就顺手推舟了一把,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才让他两次从大牢逃出来。
早知因他这人让她心情不痛快,宁愿顶着被她骂一顿,也要先解决了他。
“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准。”虞芙沉感慨的叹了口气,“我是恨他,又嫌他脏,想着他进了牢狱受点折磨也算是替我出气了,没想到两次都被嘉帝放了出来。”
说到嘉帝,她就满心鄙夷,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前前后后作了多少次妖了,最后还是死在我手上,而且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
也许老天爷都想让她亲手报仇吧,毕竟她上辈子什么也没有做错,就平白丢了两条命。
这样痛痛快快的让他死了也是好事,至少她心里就不会一直有根刺梗在那里,拔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现在他死了,前世的一切也算是烟消云散了,她也算是完成了重生的愿意,让黄家家破人亡了。
陆凛牵着她的手,离开那里,转开话题,“我估摸着最多这两日,史影之就会有行动了。”
“她那性子最多也就撑两天,明面上我已经原谅她了,自然会与她亲近许多,到时候她就更好下手了。”
这背后的黑手很快就可以浮出来了,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果不是史影之突然到来耽误了事,他们现在已经启程了。
陆凛看了眼手中的木盒,没有接话。
等把她送回房间,才出来把盒子交给严墨,“你连夜找块玉石让人按这个样子刻个一模一样的来。”
严墨鼻尖微动,“这怎么有后约花的香味?”
“你也闻出来了?”陆凛黑眸沉沉,懒淡的转着白玉扳指,“一环扣一环,真真假假没有一个是真的。”
“虽然味道很淡了,但这种花香味特别,属下不会记错。”
严墨打开木盒,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虞三小姐的东西?”
“虞禅,她堂哥送给她的。”
“还真是巧,偏选在这个时候。”严墨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本王从小宝儿那里拿来的,你连夜让人刻一个一样的送来。”
“王爷是想守株待兔?”严墨把盒子收进怀里,奇道,“您为什么不告诉虞三小姐?”
看她刚才那个样子,不像是知道这事的神情。
他做为王爷最倚重的属下,自然重他所重的,早就把虞芙沉生平如数家珍,自然也知道她从小跟虞禅这个堂哥关系要好。
“先不告诉她。”陆凛叹了口气,“本王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她讲。”
严墨挠了挠后脑勺,没有接话,抱拳退了下去。
外头月色正亮,繁星点点,无垠的天空望不到尽头,浩渺又壮阔,让人目眩神迷。
陆凛倚着长廊坐下,看着虞芙沉房间亮起的烛光,心中却泛起丝丝缕缕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