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凝肃起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的盯着他,生怕突然间一个动静就害了女童的命。
那女童脸上原本的暗黄已经看不出来,因为喘不上气来,整张脸已经呈紫色,像快要成熟的茄子。
虞芙沉却笑吟吟的吃了口饼,“一息到了。”
侍卫点头,一脚踩在王莹的另一只膝盖上,状似无意的问,“属下下手有点狠,不如三小姐来吧。”
她配合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就是因为你心狠手辣才让你动手,不然怎么折磨她?”
视线落在面色发白的王莹身上,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神情期待又戏谑。
王莹看清她眼底的狠毒,感受到膝盖上的重力,之前的视死如归撑不住的泄了气,“你杀了我吧!”
“那可不行。”虞芙沉回答得很直接,“我们王爷说了,不受人威胁,你的人这么不识抬举,我们也很难办啊。”
说完对着侍卫微一扬头,“动手。”
侍卫低低应了声,踩到膝盖上的脚开始蓄力。
为首的男人惊慌大叫,“老子现在就把这些孩子全部杀了!”
他对着身后的七八个男人振臂高呼,“兄弟们,不要留情!”
那七八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就听见王莹吃不消的痛呼声,“宋兆!救我!”
宋兆没有犹豫,直接就把手上的孩子甩到人群中,等一窝蜂的村民把孩子护着怀里,才冷喝道,“现在可以放了她吧!”
虞芙沉双手叉腰,悠哉悠哉的说,“那些孩子也放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
“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她也懒得再说,侧头吩咐那个侍卫,“既然他们自己都不想救人,你就别留情了。”
侍卫大声答是,满脸狠劲踩的王莹膝盖‘咯吱咯吱’作响。
王莹痛的破口大骂,“宋兆,你特么的在干什么呢?!”
“放人!”
宋兆回头对其他人狠声大吼,“都愣着干什么呢?还快放人!”
七八个男人满脸不情愿的把手里的孩子放到地上,围在了一起。
虞芙沉混不吝的咬了口饼,“早这样不就好了。”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当然,只要你告诉我王家是怎么能驱使这么多狼,他们这次这么大手笔究竟想做什么,我就放了她。”
宋兆怒指她,“你言而无信!”
虞芙沉笑着一摊手,“你是个草包不要紧,关键别说出来让人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言而有信了?”
她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你们看看多少人因为你们家破人亡?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无可厚非,你们是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臭虫?那么喜欢草芥人命,怎么不把自己家祖坟刨开来鞭尸?”
“你放肆!”宋兆咬牙切齿,“王家百年家族,什么时候轮到你大放阙词?”
“不容我大放厥词,你又能如何?”虞芙沉抱臂不屑一顾,“说出实话你们尚且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我要你们粉身碎骨。”
她语气淡淡,神情也淡然,可就是因为这份淡定才让人拿不定摸不透,再加上她身边那个不苟言笑,手段诡辩的陆凛。
宋兆思来想去,缓了态度,“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这次出手的是大房的人,我们是二房的,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知道的不多。”
虞芙沉头也不抬,“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只知道大房这次下了狠手,想对你们赶尽杀绝,其他的真不知道!”
他看了眼满头热汗,快要晕过去了王莹,急迫往前两步,“大房想要分散你们的力量,好将你们逐一击破!”
“他们把狼分批出去,攻击不同的村庄,你们人手不足,只要分开来,就会被他们瓦解!”
“我真的没有撒谎!只要你把王莹给我,我愿意带你们去找他们!”
虞芙沉分辨不清真假,看向陆凛。
陆凛抬头忘了眼归于沉寂的村庄,偶尔还能听到狼嚎声传来,虽听不到厮杀声,但结合刚才的狼群也能想到是一场血战。
他神情懒淡的转着白玉扳指,“是不是要本王杀了她,你嘴里才有一句真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敢骗你!”
宋兆担忧王莹撑不住,“我保证!只要把人交给我,我立刻就带你们去!”
看他面色淡漠,急得团团转,“你的属下已经去了那么久,说不定已经陷入囹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性命吗?”
陆凛已没有了耐心,拿起身后竹筐里的馒头直接砸进他嘴里,“本王为何不信任自己人,反而信你?”
伸出两根手指揉着额角,“本王最喜欢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本王也想看看你们的皮到底有多厚。”
他话音刚落,身后把村民圈围起来的侍卫,迅猛的分了一队上去制住那些人双臂,直接按在地上。
宋兆仰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慌了神,“我真的不敢欺瞒摄政王,还请摄政王明鉴!”
他开始语无伦次,“三大家族中任何一族,最不愿意的就是与您对上!”
“大房的所作所为,家主并不知情,我帮摄政王也是为了在家主面前得脸!请您相信我!”
陆凛不置可否,那么站在他面前,就给他心理上造成无尽的压力。
“本王问,你答,如有一句谎话本王就杀一个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一,王家是不是圈养了很多狼?”
“这个我不太清楚数量……”
陆凛抬手,“杀。”
众人还没来得及求饶,最后面的一个男人已经捂着胸口倒了下来。
两根手指一般细长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流血,暗红的鲜血像堵不住的洞口,很快把靛蓝色的短打浸湿。
夜色太暗,只能从零星掉落在地的火把里,看到他僵硬的侧趴在地,睁大的眼睛里还凝结着未散去的恐惧,倒吊的角度能让每个人看到他的样子。
村民吓得捂住眼睛失声尖叫,连虞芙沉看到他下半身隐在黑夜,只能清楚对上他眼睛时,都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