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禅似笑非笑,“谁与你说我找芙沉是为了套消息?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连我们想做什么都弄不清楚,还想着与我谈条件?”
虞芙芳一下子僵住了,“难道你不是想利用虞芙沉对付摄政王?”
既然不是王家,这一出不是针对虞芙沉,那自然是针对摄政王了,谁不知道他权势滔天,是那些皇子们除之而后快的人。
虞禅突然觉得她很可悲,“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喜欢自作聪明呢。”
虽说性子高傲了点,但她出身毕竟好,有点眼高于顶也是难免的。
平时自家人也都是让着她比较多。
本以为大伯教出来的女儿总不会太差的,所以也放心的与她合作,没想到真是愚不可及。
加对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一鼓脑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恨不得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去。
虞芙芳心中那些侥幸全不见了,抓着他的手指不自觉就卸了力,“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
虞禅闭了闭眼,再眼开时眸中尽是怜悯,“向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相信我!”她惊惶尖叫,疯狂又剧烈的拍着胸口,“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样子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看看。
虞禅蹲下来用拇指替她擦泪,“放心,不会很疼的。”
说完不再看她,对旁边几个人一抬手,就背过身去。
耳边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被堵住了,紧接着就听到‘呜呜’的 惊惧求饶声,他强压下心头的烦燥,垂在身侧的手被捏得咔吱作响。
身后突然有一股厉风响起,急促间回去望去,就见原本昏迷的虞芙沉握了一把黑色筷子,正踩在其中一个人背上,抽出一根筷子刺入他的手背上。
一声惨叫叫得他心头发颤,嗓子眼发堵。
其他几个人见状一下子围 了上来,虞芙沉转着手上的筷子,笑得不屑,“不想死就滚开!”
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着攻击的姿势,但谁也没动手。
虞芙芳哭得腿脚发软,连滚带爬到虞芙沉身边,“沉儿,杀了他们!”
她哆哆嗦嗦指着虞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杀了……他……”
虞芙沉微微挑眉,“这里面最该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但凡她没有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心思,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她自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不想着反思已身,反而把怨气都撒在别人身上。
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虞芙芳畏惧舔了舔嘴唇,“我们毕竟是亲姐妹……”
“想要我命的亲姐妹?”虞芙沉从背上跳了下来,没有理她,看向虞禅问,“哥哥,我不相信你会害我,给我一个理由。”
她目光灼灼,眸心精亮的让人心生惧意。
虞禅在她的目光下转开头,“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不是要一句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颓丧的抹了把脸,“李家的人说有办法救活影之,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拿你来换。”
无力又歉疚的往半空砸了一拳,“我是个没有用的人!处处受人掣肘还要连累你!”
虞芙沉也没想到自己不但没生气,还十分冷静,“你怎么知道影之姐姐死了?”
虞禅犹豫不决,“前丞相李毅有次拿史建陷害你,先前护着你的是影之,后来出来拿毒药害你的影之……其实是虞芙芳假扮的。”
“李家的人……嫌影之多事,就杀了她!”
怪不得,她就说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后来出来就咬着她不放了。
原来虞芙芳那个时候就看上了陆凛,想取她代之了。
呵,还真是她的亲姐姐!
也是她当时太气愤,根本没有想到这不是真的影之姐姐,连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也不知道。
李家的人也是够恶心的,人都死了还不放过,还想着利用影之姐姐尸体来惹事!
“李家的人告诉你,你就信?”虞芙沉恨其不争,“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难道不知人死不能复生?”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比自己还重要的人。
虞禅心中的那个人就是史影之。
从小一起长大,又早早订了亲,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拿这个站不住脚的谎言来骗他,他竟然信了?
虞禅难以启齿的垂下头,“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是李家的人说,这个世上只有你能逆天改命,可以让影之复活。”
“只要把你交给他们,他们会说服你与他们合作,到时候你就可以救活影之。”
虞芙沉拧眉看他,“如果我真有逆天改命的本事,怎么会不救影之姐姐?”
还用得着李家的人在中间横插一脚?
这算盘打得她都听到了。
虞禅哑然,“李家说你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楼氏本领,如果今年再无法挖掘出来,你身上的煞毒就会要你的命。”
他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其实……如果他们能救你一命,你又能救影之……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还是为我好了?”虞芙沉真是气笑了,晃了晃手腕的玉镯,“所以你送我的这只镯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凭什么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把我送进狼窝?”
她第一次对亲人失望透顶。
不信他不知道李家不是善茬!不信他不知道李家与她是血海深仇!
把她送到仇人的手上!呵!她还有活路吗?
“不是的!”虞禅无辜纯良的解释,“你就算再想报仇,也要先活下来啊!李家能让你活下来,有什么不好?”
“她的事自有本王操心,你以什么立场替她做主?”
陆凛踢开门,似笑非笑的走进来,“本王向来心眼小,容不得有人把心思打到她身上来。”
他身后跟着严墨和七八个身着黑衣的侍卫,冷酷寒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更衬得他冷漠无情,如一柄生人勿近的寒剑。
虞芙沉眉开眼笑的上去抱他胳膊,心底有淡淡的委屈,“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