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李家修炼的邪功来看，他们毫无善心，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视如草菅！
虞芙沉唇口发干，“那……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所以才能查清楚这些事？”
早知道刚才就不要那么冲动杀了李毅，留下来多问几句说不定还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陆凛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敲她的脑袋，“乱想什么呢？李毅只是个棋子，你以为他要是知道那么多，刚才生死关头会不倾囊相告吗？”
他是个沉浸朝堂多年的老臣，就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刚才动了杀心。
要想活命就要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来换，以他的聪明，如果真的知道什么，想逃过这一劫简直就是义如反掌。
恰恰就是因为能知道的有限，所以才护不住自己的命。
他当时没有阻挡虞芙沉杀李毅，也是有私心的，没有了盛月的牵制，三大家族不再安分，顺嘉王朝早晚不得安宁。
得罪李家就得罪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全力以赴！
虞芙沉气急跺脚，“那我们岂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明知道仇人是谁，却对他们一无所知，只能被动的等着。
他们是明，敌人在暗，敌人对他们的举动一清二楚，而他们连敌人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跟闭着眼睛挨打有什么区别？
陆凛伸手扶住她，微抬的眉眼蕴含机敏，“我们有两个方向可以着手调查，大概能知道一些眉目。”
“哪两个方向？”虞芙沉一下子转过头来，嘴唇差点撞到他的唇上。
眸光一乱，有点尴尬的往后退，“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没想到他们靠得那么近，这段时间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彼此之间也没有那种距离感，所以靠近一些也没觉得不妥。
没想到今天出了这样的纰漏，瞬间一股愧疚浮上心头。
陆凛他还未成亲啊！
退的动作被一只大掌按住，她迷茫的望过去。
陆凛手上微微使劲，人顺带往前靠了一些，垂眸小声说，“小心隔墙有耳，万一有人上了李毅的身。”
虞芙沉一想还真是，心中佩服他心思细腻，“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无情的一些，心中却装着的江山，只要事关嘉顺王朝的安危，没有人比他更上心。
果然谨慎，连这样的微末细节都能想到，有他这个摄政王是黎民苍生的福气。
她忍着不适，轻声问，“我们该从哪两个方向调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到他很不自在。
陆凛缓了口气，等身子不那么发烫才抬眼看她，“嘉帝和你母亲的母族。”
他声音低沉有力，莫名有了一些平时没有的沙哑。
手掌也越来越热，虞芙沉感觉到后脑勺有点湿洇，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才知道陆凛原来这么肯出汗。
伸手到后面推开他的手掌，“你手上都出汗了，我有点难受。”
陆凛顿了一下，手指间摩挲了两下才拿开。
看了一眼李毅的尸体，有点不死心的说，“虽然难受了些，但好歹不会让旁人听到……”
“放心。”虞芙沉拍拍胸脯，转身抓住的李毅的两只脚，弯着腰三下五除二的拖着丢到门口嘉帝脚下。
连拍着手边往回走，“这样不就好了？我知道你心细如发，不会坏你大事的。”
说完得意的抬头，求表扬的模样。
陆凛嘴唇动了两下，泄气似的一叹，“谢谢。”
这人是老天爷特意派下来收拾他的吧？
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木的？
虞芙沉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催促的推他，“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皇上是知道什么吗？”
陆凛无奈揉了揉眉心，“你忘了李毅之前说他跟皇兄说好了，让皇兄把黄端阳交给他了？”
“我差点忘了。”虞芙沉有点迟钝的眨了眨眼睛，“他们两次合作救黄端阳出大牢，如果不是商定了什么，以皇上这个自私自利的性子，怎么可能帮李毅两次？”
事情一下子连续发生，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差点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黄端阳是作恶多端，不值得人同情，嘉帝一再的罔顾朝臣意愿，相当于明晃晃的让大家看清他不堪的言行，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是最致命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他是不会如此行事的。
正要再问他楼柒母族的事，就看到步煴指使人把担架放在尚书房门口，“放在这个角落里就行了。”
他上前帮了把手，一起跟两个侍卫把担架放到敞开的门后面。
弯腰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陆凛，正对上陆凛锋锐的双眸，吓得心里一突，赶紧收回了视线。
妈呀，这摄政王的眼睛的就像是捕食的狼，明明那么平静，但就是让人十分胆寒。
他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看到他就是心里发怵，不敢造次。
正低声催促着其他两人快出去，就听到陆凛叫住他，“步统领，带所有人下去，没有传召不得靠近！”
他目光落在心有所感的嘉帝身上，散漫的说，“本王要与皇兄好好的谈一谈。”
十分淡然，甚至可以说是平和的话，嘉帝却突然变了脸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步煴微一点头。
步煴迟疑的留到最后，见嘉帝一直没有开口挽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远。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两个人遥遥相望，谁也没有先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担架上的黄端阳嘴里发出几声痛哼声，才打破了这种暗潮涌动。
嘉帝收敛了身上那种对峙，率先开口，“皇弟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他提着金黄色的龙纹袍角，踏过尚书房的门槛，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陆凛懒散的转着手中的白玉板指，微微侧着头，“皇兄身负那么多秘密，不觉得累吗？”
他目光渐渐锋暗起来，“臣弟想知道您与楼柒之间的事，也想知道您与李毅之间的协议。”
“更想知道您的皇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