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傀儡?
终于听到重要的信息,虞芙沉耳朵都竖起来了,偷摸拉着陆凛往那扇青色绣着大片竹林的屏风后面躲。
陆凛看着她探头探脑的,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跟着她藏身到屏风后面。
罢了,她既忘了别人看不到他们,还是不提醒的好,免得她面子上过不去又要炸毛。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原本被老者打得只受不躲的王少司气红了一双眼,握拳低吼,“我说了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他站在那里,浑身绷得紧紧的,像守护地盘的猛兽,戒备的看着侵入者。
老者似乎没想到他还有反骨,猛烈咳嗽了几声,拐杖用力撞击地面,“我老头子还没有死!王家轮不到你做主!”
气的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的扬高声音,“来人!”
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对夫妻模样的人焦急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嬷嬷还有四个小厮。
“父亲,少司年纪小不懂得您的苦心,您别因为这些事气坏了身子。”
为首的男人垂首抱拳,言语之间只有恭敬没有亲情。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倔犟不退步的王少司,试探的说,“少司年轻气盛,不如就让他吃些苦头,等撞了南墙就会知道父亲对他的保护,到时自然对父亲言听计从。”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老者猛然锐利地扭头看他,“等他撞了南墙回头就来不及了!你倒是心疼儿子,就是这么任他自生自灭的吗?”
男人畏惧的告罪,“父亲息怒,是儿子考虑不周了。”
一旁没有说话的女人,按耐不住的想开口,被他眼疾手快偷偷的拽了一下衣袖。
女人面容哀败,看了一眼王少司,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越铃,终于还是不忍又难堪的移开视线。
王家虽然风光,可向来没有女人当家做主的权利。
在这里,女人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生儿育女。
如果生不出来,就要献祭给金铃,成为金铃的傀儡,做一个只知道听命行事的木偶。
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历经第十年,总算还是生下了王少司,可越铃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老者把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吩咐那两个嬷嬷,“把少夫人梳洗干净送去祠堂。”
两个嬷嬷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不太客气的半托着越铃往门外走。
“松开!”王少司像被人打了一拳,猛然跳了出来推开其中一个嬷嬷。
护食的把越铃抱在怀里,对另一个嬷嬷咬牙怒吼,“我让你松开!你耳朵聋了吗?!”
那个嬷嬷垂下眼帘,不卑不亢的回,“老奴只听老太爷的吩咐。”
王少司额角青筋直跳,怒极反笑,“那老不死的还能活几年?他能护你几年?!”
“王少司!”男人后背吓出一身的汗,严厉冷喝,“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还不快给祖父赔不是!”
说完暗地里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顺着台阶下,摆个认罪的姿态出来。
谁料王少司一副再也不想忍下去的样子,梗着脖子不怕死的叫嚣,“你怕他!一辈子被他管的死死的!我可不怕他!”
粗狂的一脚踢开另一个嬷嬷,把越铃整个抱在怀里,冷笑看向满脸沉怒的老者,“既然王家容不下我们,我们就不踏进这高门大院了!”
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只余下气的发抖的老者,以及面面相觑又不知道该不该阻拦的那对夫妻。
虞芙沉看得心生佩服,侧头跟陆凛分享想法,“没想到这王少司还挺男人的。”
“之前看他对越铃冷脸,而且还动手拔她指甲,还以为是个冷心冷情的人,现在看来应该是怕越铃成为金铃的傀儡,才只能用这个方式保护她。”
陆凛看着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没有说话。
虞芙沉等了半天没听到他开口,忍不住狐疑回头,“你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什么了吗?”
陆凛叹了口气,再次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她单独出门,免得被别人骗了,还要帮忙数钱。
“你觉得王少司平时对他祖父的态度如何?”
“这还用说吗。”虞芙沉肯定的回,“看他被打了不敢避让,还有他父亲对那老头的态度就知道,一家人都被那老头压的敢怒不敢言。”
“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他敢豁出一切呢?”
“因为那老头要拿他妻子当那金铃的傀儡啊。”
“这件事是才决定的吗?”
虞芙沉眨了眨眼,有点反应过来了,“你是说王少司是故意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凛感觉自己带了个女儿,循循善诱道,“你也说了,他们敢怒不敢言。”
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快声快语的说,“所以是他自己想反抗,但是又没有借口,只能拿越铃当成理由。”
“聪明。”陆凛不吝啬赞美。
虞芙沉受到鼓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借着越铃装情深,真要是有什么利益摆在眼前,分分钟能把越铃出卖,他要有真心,怎么不想办法放走?”
她之前也是真傻了,经历过黄端阳这个人渣,竟然还没看透王少司这个伪君子的伪装。
满腹利益和算计,装的倒挺像。
本来以为自己遇到黄端阳这样的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扒开来看都是黑的不忍直视。
她磨了磨牙,“能杀了我全家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等我逮到他要把他皮扒下来称称到底有多重。”
陆凛看着她愤愤,聪明的转开话题,“越铃醒了。”
虞芙沉吸引看过去,果然见越铃从疼痛中清醒过来,闷哼着睁开眼睛,看到王少司时眼神瑟缩了一下。
感觉自己被抱在怀里,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那老者猛喝一声,“拿下!少爷胆敢反抗,捆起来扔进柴房!”
“是!”
四名身穿黑色短打的小厮,脚步沉稳,明显身怀武艺,冷着脸把两人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