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一把抱住她,直接对付衡扔下一句,“让人把这些孩子送回去。”
门外妙手娘子早就熬好了药等着,见人出来凶巴巴的把药递过来,“快点趁热喝了,等下再晕了我就不管了!”
虞芙沉缓了一会儿,示意陆凛把她放下,这才笑眯眯的接过药碗,“辛苦姐姐啦。”
妙手娘子没好气,“脸白的像鬼一样!这几天给我老实一点,给你什么吃什么,不许挑剔!”
“都听你的。”虞芙沉心虚,乖乖仰头把药喝了,苦的眉毛都皱成一条,又不敢表现出来。
陆凛看着哭笑不得,二话没说把她打横抱起来,大踏步抱到庄子外准备好的马车上。
“人多眼杂的,多不好意思啊。”
他斜乜了一眼,“我看你好意思的很。”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解决了那些孩子,虞芙沉瞬间神清气爽,“我要不给你一点表现的机会,岂不是看不起你?”
陆凛看着她赖皮,未发一言,只是脸色有些发沉。
她心知肚明,进了马车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他目光深沉,与她平视,眼神里的担惊后怕的情绪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把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虞芙沉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抵着他的额头,“这件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可能是受他情绪感染,她说这话时鼻子有些发酸,声音也低低沉沉的。
陆凛本来想说她几句的,看她这样又不忍心了,“算了,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了解,做事有始有终你才放心。”
他换了个姿势,顺着她身边坐下,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此去沧州,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虑一下我。”
虞芙沉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我知道。”
这样的事她也不敢发生第二次。
外面传来付衡的声音,“出发。”
听见一声马儿的嘶鸣声,紧接着马车一动,慢慢往前走。
“我们每次都是半夜赶路,这次这么正大光明,会不会阵仗太大了?”
不就一点后手都没了?
张家既然让他们去苍州,肯定是有万足的准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万一使了什么阴计,给他们一锅端了可如何是好?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这些。”陆凛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我已经把人手分散了,他们都隐在暗处。”
“再说现在白天和晚上也没区别了,反正都在张家的眼皮底下,还不如直接大剌剌的给他们看,反而能给我们争取时间。”
这是安排人手渗透到苍州了?
虞芙沉不得不服,有他在就是安心,喝了药也犯困,索性闭上眼在摇晃的马车里睡觉。
陆凛看了一眼她,接过严墨从窗外递过来的密函,一页一页看了过去。
后面一个用黑布罩起来的小马车里,张寸被包的像个大蚕蛹,正半靠在车厢上,昏昏沉沉的闭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拿了一个馒头上来,恶声恶气的递给他,“呐,吃饭了!”
张寸眼皮动了动,伸了左手去拿,对方却没松手。
抬眼望去,大吃一惊,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来人吊儿郎当的瘫坐在地上,“大爷让我来告诉你,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楼氏女过去。”
张寸抿紧了唇,“你们打算如何?”
“明知故问。”男人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抛着手里的馒头,“要是楼氏女能死在张家手上,以后这三大家族的首位,王家就该让位了。”
“大爷不是说不会杀楼芙沉的?你们骗我?!”
“不杀她?不杀她留着阻碍大爷吗?”男人嗤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要不是她还有点用,大爷用得着花这么多时间牵制她?”
“楼家与我们本就是不死不休,她与我们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觉得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她就会以德报怨吗?”
天真!楼家与三大家族的从来都是不对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楼氏女既是他们的克星,又凭什么要放过?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岂不是妇人之仁?
张寸气的发抖,“你们言而无信!大爷如果早说要楼芙沉的命,我根本就不会帮他!”
他怒不可遏的指了指自己,“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我为了张家付出心甘情愿,但你们答应过我的事,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男人不咸不淡看他激动,似乎觉得他很蠢,“你不要忘了你姓张,帮着大爷把楼氏女物尽其用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们张家已经准备了十六年,难道你忘了楼柒临死前也要把我们圈起来,让我们断子绝孙?难道你不想洗去这个耻辱,推翻这个王朝自己当主人?不想帮这个世界筛选掉那些无用的蠢货?”
张寸真是大开眼界,面皮抽搐了半天才狠笑一声,“是不是我在你们眼里,也是那个被筛选掉的蠢货?”
他怎么不蠢?世间还有谁比他更蠢?
明知道大爷心术不正,一心只想改变世间改变人类,还是相信了他的鬼话!
竟然真的牺牲自己,来帮他把牵制种在了楼芙沉体内!
他现在不用想都知道,真的到了苍州,大爷那副嘴脸都懒得隐藏一下,一定会把楼芙沉控制的死死的。
“有摄政王在,他不会容许大爷伤害楼氏女!”
男人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又能如何?楼氏女身中牵制,这次帮大爷办完事后必死无疑,他就算手握百万雄师又能如何?”
他一向爱护百姓,总不会手上的兵对着苍州的百姓下手吧。
苍州群山峻岭,水路发达,只要有百姓在,就是他们天然的保护伞。
“你回去告诉大爷,如果他答应我的事不算数,我答应他的事也要食言了!”
张寸咬牙,紧绷着一张脸,剑拔弩张的盯着他。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有跟大爷谈判的资格吗?”
他狂妄自大的抖了抖腿,“大爷让我告诉你,这一路稳住楼氏女,不要露出任何端倪,以降低摄政王的警戒心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