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动声色的撑到楼氏女死了就行了。
毕竟他们再人多势众，也不是摄政王的对手，能不对上还是不要对上的好，免得损失惨重。
张寸气急断喝，“你们那么有能耐你们自己做！我没那个本事！”
男人眼神不善的眯了起来，“你不会还在肖想楼氏女吧？”
把馒头抛在他腿上，讥讽的一笑，“别说你这副侏儒的样子，那楼氏女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就算是记起你了，看看你现在这丧家之犬的模样，她凭什么放弃摄政王而选择你？”
“你不必激怒我！”张寸脸色发青，“我有自知之明，从来都不会奢望不属于我的！”
“只是大爷未免欺人太甚！口头约定也是约定，他若善改决定我只能对他们坦诚以告！”
男人眼神狠辣起来，万千星光集于眼底像一柄锋锐的利刃，“看来你自己不想活，也不想要你的妹妹活了。”
“你们敢！”张寸激动的往前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威胁，“若是我妹妹伤了半根汗毛，我一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你乖乖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伤害她。”男人不痛不痒的拽开他的手，理了理衣领，“话我已经带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弯着腰就要钻出车外，想了想，又停下对他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干脆就做到底，免得连累家人。”
说完没有停留的跳下了马车。
张寸眼睛红红的，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草！”
白面馒头滚落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脚边。
他抓着头发消化了很久，才撑着身子移过去，慢慢把馒头咬了一口馒头。
心里却五味杂陈，十分不是滋味。
原本是想着与楼芙沉有些儿时情谊，虽然她已经忘掉了自己，但终归还可以护上一二。
所以大爷在问他愿不愿意配合这个计划时，他没有犹豫就点头了，因为他心中清楚，除了他以外，谁去都是奔着不能杀了她也要废了她的心思，好在大爷面前露脸。
只有他是宁愿被她伤了，也不可能真的致她于死地。
所以当时在她进入破魂世界时，他故意躲到最后，等她把所有的孩子都救出之后才出现。
被她的破风扇伤的不能动弹，也得拼着被他斩断胳膊的风险，把牵制种进她的体内。
因为当时那个情况，她脸色惨白失血太严重，他实在不敢拖，只能拼着所有力气靠近她，把她打出破魂世界。
后来看到她躺在床上时，也是心如刀绞，可是没有办法，他毕竟是张家人，背负着身为张家人的责任，不让她去苍州，大爷做的事还要等推迟十几年，张家等不起了。
可来之前与大爷再三确认过，只是给她中牵制，逼她去苍州帮忙，不会伤害她，可是现在突然变卦，他却束手无策了，原本的信誓旦旦突然就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了。
现在害她只剩三天的性命，心头那种紧迫压抑感让他如坐针针，无所适从，不能说出口的私心，又让他十分愧疚。
他机械似的一口一口咬着馒头，脑中想着到了苍州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心情晦暗不明。
一路行到了第三天上午，才到了苍州地界。
虞芙沉揭开车帘往外看，不禁感叹一句，“苍州果然名不虚传。”
都说苍州是顺嘉王朝最穷困的地方，人文素质低下，连孩子都是十分恶劣的。
本以为夸大其词，没想到这一眼看过去，竞真的与所传一般无二。
灰砖破瓦，残败的屋子外面掉了一地的土块，荒地上坐落的杂七杂八的屋舍，在光秃秃的杂草堆里显得格外荒凉。
行了没多久，已到了上街上。
这里的房屋比刚才要好一些，但也是灰扑扑的脏旧，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好多人都站在原地张望，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目光来。
就连那些穿的灰扑扑的孩子们，也用那种不善的眼神跟着车辆，有的甚至还捡起地上的石块扔了过去。
被严墨直接用刀挡开，这才吓得作鸟散状。
虞芙沉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发堵，“这里的孩子都被教育的不成样了，长此以往下去，苍州更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他们靠山靠水，完全可以吃山吃水，这样想好好过不谈丰衣足食，至少也能吃得饱穿得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土匪似的占山为王，打家劫舍，踩着那些老实人的骨头往上爬。
这些孩子耳濡目染，从小没有得到正确的规范引导，以后只会比他们更狠。
陆凛也有些头疼，“之前朝廷特意在这里开设学堂，以供那些孩子明辨是非，没想到没两天就把那些先生吓走了。”
“苍州经常发生天灾人祸，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能发生抢劫，这里的官府根本管不住。”
虞芙沉奇怪，“以嘉帝的性格能就这样算了？”
她才不信嘉帝那样享受至高权利，享受别人臣服的人，会放任这么一批地痞流氓在他头上蹦哒。
“倒是也想过派兵马管制。”陆凛揉了揉眉心，“不过苍州天灾太多，好不容易过了蝗虫，休养生息过来，没过两天好日子，又会遇上水灾，连饭都吃不饱，朝廷就更不能派军队过来增加负担了。”
“这些年，每隔两年，朝廷就要对苍州进行一次赈灾，日子越来越难过，导致有点本事的都占山为王了。”
虞芙沉唏嘘一声，“也都是苦命人，连肚子都填不饱了，的确没有心思想那些。”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在天灾面前，人类的力量非常渺小，不顺应天灾就会被天灾覆灭。
他们能这么顽强的生存着，已经是十分艰难了，换作别的州，可能早就背井离乡了。
朝廷的确不忍再苛责什么。
陆凛还要说什么，就听见前面有一道男人爽朗大笑的声音，“摄政王与楼姑娘大驾光临，令整个苍州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