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带着宁落落给的口罩，勉强隔绝了异样的气味，他才稍微能适应。
其实在宁落落像扒拉菜一样扒拉人家肚子时，沈渡就有点忍不住了，却还是要面子的强撑着。
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没什么表情，淡定的有点过头了。
宁落落不由嘿呦一声，还挺行。
本以为沈渡会受不了，甩手走人的。
而实际上，沈渡根本就没往那堆东西上看，连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暗暗用劲儿，勉强自己镇定。
可宁落落问起来了，沈渡还是非常迅速的看了一眼那堆东西。
没错，就是嗖的瞄了一下，宁落落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清东西。
“你说的词我听不懂。”沈渡抬眸望天，不想承认自己分不清阑尾和盲肠。
他虽然杀人，但也仅限于了解哪里能致命，哪里无关紧要，哪里又能让人半死不活。
他又没那种特殊癖好，爱盯着人的……什么肠子研究……
门外，夜东风趴在门框上，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没听见他爹的声音，倒听见了宁落落和他们讨论什么肠子的事情，旁边还有李方进不太淡定的声音：“血！血流出来了，快让我给擦擦！”
夜东风又看不见屋里的情况，想象力爆棚，什么血腥画面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脸色不太好看，有几次他都想跟沈渡撕破脸，直接踹门冲进去。
这边明玉却不老实的对着那刀疤脸研究，方才他还挺得意的样子，现在却只能像根木头样杵在这里不动。
明玉不由玩心大起，从花坛里好不容易扒拉出一根狗尾巴草，冲着刀疤脸的鼻子挠了两下。
刀疤脸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憋得脸通红。
不过片刻她觉得不对，喊夜东风道：“他眼珠一直在动，好像要说话。”
夜东风方才光顾着担心他爹了，都把刀疤脸给忘了，此刻才赶紧过来，伸手解开他被封住的穴道，来不及叫一声师叔，就被刀疤脸抓着胳膊，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
明玉听不懂，夜东风却吓了一跳，猝然瞪眼道：“什么！他们要扒我爹的衣服！”
明玉：“？”
刀疤脸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方才还看见那女的拿刀子，怕是可汗已经遇害了！
“嘭”的一声，刀疤脸直接连门一块踹掉了，门板砸在地上，溅起木屑灰尘。
夜东风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嗡嗡的往房间里看。
沈渡和宁落落已经完事儿，李方进正立在床边，给大胡子系上腰带。
夜东风脑袋发蒙，真脱了？
宁落落也真看了？
沈渡还准了？
夜东风眼前发晕，觉得这整个世界都不正常了。
夜东风脚步是飘的，比刀疤脸晚一步进屋。
刀疤脸目标非常直接的冲向大胡子，拍着他的脸大吼，说一堆众人听不懂的话。
而夜东风则下意识的看到了桌子上放的一个托盘，是一堆肉一样的东西，有点溃烂，血糊糊的一团，看上去极为恶心。
旁边还整齐的码了几排带血的纱布。
他压抑着想要干呕的症状，带着坠到谷底的心情，指了下托盘里的那团肉，声音像绷紧的风筝线一样：“这……这是什么？”
沈渡正和宁落落一起洗手，见她正在往手上喷东西，闻着也不香，甚至还有点刺鼻的味道，不像是香膏。
鬼使神差的，他拿过宁落落刚用完放在那儿的怪味道的东西研究，根本就没想搭理夜东风。
他觉得，夜东风大概不会想知道那托盘里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