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百姓身份之事，朝廷自然管控严格，以免他国奸细伪造黄册，行不轨之事。
千机停顿少顷，“若是澧朝子民，自当会有黄册，你既找我，要么，他不是澧朝子民，要么，便是被官府通报的罪人。”
“在鬼市中横行多年的千机阁阁主怕了？”凤九姝反问。
千机不舍地摸了一下怀中银票，刚收到的，还热乎着。
思忖良久，他点头，“也罢，这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你将对方的样貌告诉我，我去找个合适的黄册。”
凤九姝将准备好的画像递过去。
千机展开看了一眼，随手塞进怀里。
“下次我会派人将黄册送给你，不过，姑娘还需听我一句忠告。”
凤九姝抬头，以示聆听。
千机难得正经，“京城中各派势力有如水火，如有离去的机会，姑娘应当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说完这句话，他便又回到了那个随意洒脱的模样，逍遥离去。
“无忧无虑吗？”凤九姝仰头将酒喝尽，那样的日子，已经离她远去了。
宫外的人不快活，隔着深红色宫墙，宫内的人同样在受折磨。
一大早，清秋就被夏禾从柴房里拖拽出来，扭送回了夜庭司。
“你这个贱婢，如今留在祥和宫也没用，不如滚回夜庭司洗恭桶！”
清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被磨破了皮，想站也站不起来。
她呆在柴房里好几天，身上的衣服早就臭得变了味，此刻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被腌过的死肉，谁都嫌弃得不愿靠近。
她压抑住心中的怨恨，咬着牙站起来，刚站稳身子，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愣是将她打得头晕眼花。
“我叫你站了吗？给我跪下！”夏禾一脚踩在了她身上，恶意地碾了几下。
清秋瘦弱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外力，顿时扑倒在地，顺势将面前的恭桶也打翻了好几个。
一股骚味传来，尿渍溅到了她身上，使得她更加狼狈。
夏禾被恶心得倒退好几步，心里却畅快得很。
同样身为奴婢，她这辈子都私心想着能攀上皇上，有朝一日哪怕是被封赏个美人也好，如今清秋倒是睡上皇上了，可惜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跟她一样，当一辈子宫女？
这样一想，夏禾便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没那么糟糕。
她正得意忘形，一道冷肃的声音毫无起伏地响起。
“去搀扶她起来。”
“安姑姑——”夜庭司的宫女们齐齐行礼。
一身灰色的安姑姑平静地出现在院中，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我记得，这夜庭司如今是洪安公公掌管，何时变成你夏禾的地盘了？”
安姑姑在宫中多年，赏罚分明，做事从不出错，便是各宫的主子见了她，也要让她三分，更别提夏禾这种宫女了。
夏禾勉强行了个礼，“这贱婢不懂规矩，奴婢正在教她懂规矩罢了。”
安姑姑面色毫无波动，“既然人送到了夜庭司，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夏禾张了张嘴，转念一想，何必得罪这个老尼姑，回头给洪安塞点银子，让他帮忙折磨清秋，也是一样的。
“姑姑说得是，夏禾这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