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
有人在叫她。
像是跨越了时空。
在沧海桑田中朝她靠近。
睫毛轻颤，凤九姝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赵枭担忧的眼神。
他的脸，和她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大启朝皇帝一模一样，那句姝姝，差点让她以为，她和他是从那个梦境里重生回来的两具灵魂。
“可是做噩梦了？你怎么哭了？”他不知所措，有些怜惜地抬手，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
凤九姝面色苍白，伸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王爷，你以前，可曾认得我？”
她也觉得自己的猜想很荒唐，可梦里的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真实，由不得她不去放肆猜想。
赵枭眸光漆黑，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你可是梦到了什么？”
凤九姝翕动着唇，发现自己很难把梦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难道要她说，她和他在梦里是一对缠绵恩爱的帝国夫妻，最后他为了她殉情而死？
别说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只怕说出来他还要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没……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你的姝姝，可曾是梦中的影子？”
她娇柔的身躯似乎在发抖，赵枭长臂一伸，将她护在了自己怀里。
“不，她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尽管已经百年过去，可凤姝叫他三郎的样子，他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她身上的气息，和此刻自己怀中女人的气息，同样一模一样。
凤九姝心中一阵苦涩，看来，终究不过是自己幻梦一场。
做了那样一场梦，她有些精疲力尽，到这时，他坚实的胸膛，反倒成了她容易安睡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凤九姝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跟孩子似的。
赵枭盯着她花瓣一样的唇，心中一阵柔软。
那种不被外人所知的空虚与寂寞，正被怀里的这个女人一点一点填满。
担心挪动位置会吵醒她，赵枭便这样抱了她一夜，等到快天亮时，他的胳膊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凤九姝嘤咛一声，从他身上滚落，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他这才得以解脱，咬着牙，运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王爷——”外面传来禹元低声呼唤，显然是上朝的时间到了。
赵枭蹑手蹑脚地起床，俯身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他走出去，沉声嘱咐：“王妃昨夜劳累，今日没有别的事情，不许进屋打扰她。”
劳累？禹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
莫非昨晚他们——
“你若再露出那样的表情，本王不介意早日安排你成亲。”
“王爷，属下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禹元急忙表示想法，他可不想招惹女人这种麻烦的东西，看看王爷每日阴晴不定的情绪就知道了，再有能耐的人，也总能遇到让他没辙的女人！
外面的声音消失以后，凤九姝终于睁开了眼睛。
昨夜梦里的悲伤已经散去，留在她记忆里的，反倒是他整夜小心翼翼抱着她的模样。
他身上的气息有种青草淡香，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唇角不自觉地弯起，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直到鸡叫声响起，才压抑住心头乱撞的小鹿，唤来花楹帮自己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