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姝这怔怔地看着她，她们小时候一起长大，她知道清秋的性子，这个四妹妹表面柔弱，内里却十分刚硬，一旦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哪怕跟着那个狗皇帝一起沉沦，你也要坚持在宫中留下？”她的眼圈红了，声音也有些沙哑。
清秋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心意已定。
“是，以前凤家在的时候，三姐姐就是爹娘最疼的人，后来三姐姐长大，成了整个京城无人不知的名门贵女，三姐姐，你不知道那种被所有人关注的感觉，我也想要那样的注视，我不想再过那种默默无闻的生活了。”
她擦干眼角的泪，轻轻朝凤九姝行礼。
“从此刻起，我不再是风绾柔，而是宫中的清贵人，三姐姐，京城险恶，还请你尽快离开，别再想着为凤家报仇的事，等我当上了贵妃，在宫中盛宠一时，他日我一定能用手中的权力为凤家伸冤。”
凤九姝语气渐渐严厉：“你真以为事情能这么顺利？别忘了，赵允延可不是痴情种，没等你走到宠妃那一步，你的小命……”
“就算我在宫中过得不好，又与三姐姐何关？我在宫中吃苦的时候，我每天想着谁来救救我的时候，三姐姐怎么不出现？三姐姐有何权利来指教我的人生？”
她一句接一句地指责，凤九姝发现自己无力抵抗，哪怕她有再多的不得已，清秋说的也是对的，她终究是亏欠这个妹妹。
此时，清秋早已镇定下来，她低声道：“日后再与三姐姐见面，我只当从未见过你，还请三姐姐当我这个妹妹已经死了。”
她一意孤行，不肯听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凤九姝身后的小妹妹了。
凤九姝心中酸痛，她用力握紧拳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便成全你，但愿你今后不要后悔。”
清秋冲她笑了，罕见地露出从前那抹小女孩的天真。
“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凤九姝喉间一哽，朝她走近，再度拥抱了这个妹妹。
“绾柔，要幸福。”明知前途叵测，可她仍旧希望，这个美好的心愿能被实现。
“姐姐也是。”清秋哑声道。
此时，岸上传来尖锐的哨声，是千机在示警，凤九姝知道，保护清秋的侍卫已经赶到了。
她松开清秋，“你若这样毫发无损的回去，只会令人怀疑，我以你为人质，将你带出去，待会儿将你推入水中，好让他们带你回宫。”
清秋点头答应，两人赶在侍卫们与千机交手之前，出现在了画舫的甲板上。
“谁都不许动手！否则我就一刀杀了她！”凤九姝语气冷冽。
黑甲军们迟疑地停住，这女人毕竟是皇帝的新宠，若是死在外面，他们也不好回去交代。
为首一个成熟一些的侍卫，径直走了出来，“你想要什么条件？”
看到他，凤九姝愣住了，怎会是他？
如果她没记错，在红叶客栈，这人曾假扮成小厮出现在自己面前，当时她以真容与此人打过交道，没想到他竟是黑甲军安插在京城内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