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姝将做好的药膳端进院子里，备好筷子，又在席上摆放了几朵采摘好的鲜花。
赵枭步入屋内，见她在，有些意外。
他眸光微冷，似是不想见到她。
“本王不记得叫你进来过。”
凤九姝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她凝视着他，“王爷若是不想见到臣妾，臣妾这便走，只是王爷在大理寺受了刑罚，身体不适合那些发物，这是专门为您熬的药膳，王爷记得趁热喝。”
她拎着裙摆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要朝外走去。
赵枭心中气苦，用力将她拉回到身边，“欲擒故纵，有意思吗？”
“王爷不是不想看到臣妾吗？”
“你若再与本王斗嘴，本王不介意把你的嘴给堵上。”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凤九姝不说话了，好女不吃眼前亏。
“陪我将这顿饭吃了。”他语气平静，松开了手。
两人相隔而坐，一时之间，只听见双方用膳的声音。
凤九姝悄悄瞥了他几眼，这举动没能逃过他的视线。
“想说什么就说吧，本王知道，若不是有所求，你是不会熬药膳的。”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凤九姝放下筷子，“王爷可是与沈寒做了交易？”
既然他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她就有必要将每件事弄清楚。
赵枭眉心一挑，“是又如何。”
她只需细细一想，便想明白其中缘由了。
“沈寒可是知道了那些怪物背后的指使，由此想要与王爷联手？”
赵枭虽然早就知道她聪明伶俐，不过当她真的猜到时，他脸上还是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那些怪物，是一群药人，这些人被药物灌输，神志不清，一听到特制的竹笛声，便会攻击人，他们的身体肌理在药物的作用下，早已与常人不同，不知道何为疼痛，也不知道何为疲倦。”
凤九姝听得毛骨悚然，后背一阵发凉。
那晚，她亲眼见过这些药人的威力，区区一百多个，便有如一支军队，杀人效果惨烈得如同地狱，若将他们投放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晚，控制这群药人的是谁？”凤九姝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
赵枭端起茶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意。
“我在他衣服上，闻到了丹药炼制的味道。”
“道士？”她脱口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凤九姝明白了药人的来历。
普天之下，能有手段养出这群药人，还能野心大到让他们围攻大理寺，除了居安，不做第二人考虑。
“妖道，他好大的胆子！”她咬着牙，眼睛一片赤红，又想到了自己在大北山的遭遇。
“此人不除，只怕很快就要天下大乱。”凤九姝声音颤抖。
赵枭声音低沉，“沈寒将药人锁了起来，以免走漏风声。此事非同小可，若他私自豢养药人，以图造反，只怕澧朝百姓危在旦夕。这也是他与我合作的缘由。”
“臣妾恭喜王爷，又多了一位得力帮手。”凤九姝以茶代酒，要与他举杯相碰。
她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毫无喜色，赵枭船上的盟友越来越多，而她也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
踢她出局，只是他一念间的事。
而她，偏偏不喜欢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