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页上画着一个美人儿，纵使画像是死的，可美人的风韵却栩栩如生，仿佛能通过薄薄的一张纸动起来。
“李南秋？”他一字一字念着这个名字，是凉王妃。
“大人，这凉王妃据说与凉王关系不行，两人经常吵架，这回凉王要是死在了大理寺，怕是凉王妃做梦都要笑醒呢。”身边的属下笑着调侃。
沈寒想了想，找来一名侍卫耳语几句，又对另一名属下说：“把人提出来，我要亲自审讯。”
赵枭被提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不过他脸上不见分毫狼狈，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这不是大理寺，而是他的凉王府。
沈寒坐在他面前，心里不禁有些欣赏他的淡定。
他缓缓说道：“王爷可知自己是因为通敌叛国才被抓进地牢中的？你若是不交代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没人能保你。”
赵枭轻声笑了，“素问沈大人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连你也觉得本王与羌国有染吗？”
“可国师是这么说的，皇上也是这么怀疑的。”
“那便请沈大人施展出审讯犯人的本事，若是能打到让本王承认，这案子便由你们说了算。”赵枭神色不惧。
沈寒心中毫无波澜，进大理寺的犯人，十个有九个说自己无罪，若他相信每一个人，只怕也不用做这铁面判官了。
不过，他有的法子来试探他。
没过多久，他的属下回来了，他跑到沈寒身边，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
沈寒重新看向赵枭，“你的王妃来看你了，趁着王爷还有意识之前，本官允许你们见一面。”
她来了？
赵枭心里一颤，用力握了一下拳头。
本能的，他不想让凤九姝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侍卫们将他拖拽到地牢外的空间，赵枭睫毛轻颤，抬起头的瞬间，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婀娜的身姿在地上映出倒影，一阵幽香在地牢内散开，似乎将潮湿与恶臭也驱散开了一些。
“王爷！”她站在暗处，声音极轻。
侍卫们挡住她，不让她上前。
赵枭目光奇异，眼神在暗牢里亮如繁星，他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女人，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不过王妃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为了你甘愿闯进大理寺地牢，你就不为她感到怜惜吗？”沈寒沉声说道。
赵枭扯了扯唇角，“她要来便来，本王可没有勉强过她。”
“你若是当真对她如此无情，那便换成我来审她，如何？”
赵枭漠然地闭上眼睛，“一个女人罢了，随便你们如何处置。”
他的反应令沈寒有些意外，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给他看的？
眼前的女人虽然是他找来的替身，但隔得这么远，他应该看不出破绽才对。
可戏既然开场了，也只能演下去。
“带下去，鞭笞五十。”沈寒挥了挥手。
没过多久，女人的惨叫声不断传来，赵枭却像是听不到一样，双眸微阖，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沈寒不得不承认，这一波，自己输了。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道：“看来王爷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