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过去好多年的事情了，你不知道也理所当然，老夫人之所以不喜欢我，不单单是因为当初我的悔婚，更是因为你的外祖母，因为当初和国公爷定亲的是你的外祖母，而不是现在的老夫人。”
看着女儿震惊的模样她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是回想到了很远久的事情：“当初莫家甚为狼狈，比现在还要狼狈几分，因为当年莫家的家主也是一个贪恋美色，无所事事的人。当初你外祖母之所以能和老国公有婚约，也是因为莫家的破落，否则一个嫡子怎么会和一个庶女有婚约？”
“后来你外祖母不想嫁给莫家，便进了靖节侯府，而老夫人最后嫁了过来。”
阴莲淡淡的话语里面其实装载着几个人的爱恨情仇，而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云雅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外祖母进入靖节侯府怕是使了手段。
“其实老夫人对莫家也算是有恩吧！只可惜她为人过于强势，而且因为握住了老国公的命脉，却不料还是被自己身边的丫鬟爬了床。”
阴莲说的时候微微叹息了一声，当初老夫人在边境随着老国公镇守也颇得美名，可就是如此的贫贱夫妻，最后还是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所以男人始终是不可靠的。
看着云雅低头思索的模样，阴莲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略显无奈地道：“这事情你也别和旁人提及，要知道你外祖母最忌讳的便是别人提及她从前的身份，这些年她足不出户便可以运筹帷幄，给阴家女儿谋的好前程，你好好向她学习。”
“是。”
又一个初秋又一个寂寥，落叶轻抚的山路上行着几辆马车，而后面也跟随者一些小厮，可见里面的人都是金贵之人。
老夫人望着马车里面的孙女儿，轻声笑道：“你也别担心了，杰哥那边有曹嬷嬷，辰哥那边有冬雪，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希望吧！”
听着她这半信半疑的语气，老夫人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前额，话里面尽是无奈：“这莫国公府也不是狼窝，万事她们还是会留一点分寸的，再者说我已经禁止任何人去荣芳院，不会出岔子。”
“孙女儿自然是相信祖母的。”
“近日听闻玉佛寺的住持云游回来了，这才拖着你一起前来抽签问卦。”
虽然她更想要避开楚连城的婚礼，按理说自己应该前往，可对于这个外孙她心里面终究是有气的，有老国公一个前去便好，她寻了一个由头便带着孙女儿出来问一问孙儿的下落。
“祖母是说了空大师？”
“额……这玉佛寺的住持好似只有他了，得道高僧平时我们可很难见到，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不能错过了这机会。”
“祖母是无为大哥问卦吗？”
最近莫家的事情也算通顺，然而自己大哥终究是生死未卜，按着常理说他们也不应该心存侥幸，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大哥真的没了。
“是啊，问一问他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这都将近一年了，祖母心里面始终还是放不下。”
莫家这第三代当中虽然都不错，可都是守成之人，而大房的几个儿子也都小了一些，除了明哥其余还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故而她心里面还是希望轩哥能活着，不管是私心也好，公心也罢，能活着就好。
“小七，等一年之期过去以后祖母便要张罗着给你五姐姐婚事了，这开始必然是要将云雅打发出去的。”
“祖母已经想好了吗？”
“连城那边已经说好了，等杨家的女儿过门一个月之后便接云雅过门，这也算是给杨家一个脸面吧！”
听着老夫人的话七娘微微轻笑，嘴角也勾起了微微的轻嘲：“或许杨家人根本不需要这个脸面，将杨慧嫁给楚连城已经是杨家的不得已而为之，如今闹这么一出恐怕又是事情。”
“那是连城自己的本事了，他若是一个月之内没有办法带走云雅，那么我只能给云雅另谋出路了，我可不会让她挡着我孙女儿的路。”
这礼法终究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当初让六娘先出门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七皇子府侧妃之位被人虎视眈眈的觊觎，只能让她早一点嫁过去。
“孙女儿是担心这一个月内会发生太多的事情。”七娘望着老夫人，然后又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有些话点到即止，不需要明说。
“今天就咱们祖孙二人，我也不哄骗你，你父亲续弦的事情是必然的，不娶丧妇长女的话你应该听说过，这一年你父亲也算是为你母亲守的，可这日子我们还是要过的。”
老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句又轻语：“你说我是相看那些小门小户的，还是将这些姨娘抬一个？不管你心里面如何是想，选一个吧！”
“那祖母想要抬谁？”
这娶一个小门小户的自然也是要经过三媒六聘的，而且年轻的女子又比较好生养，到时候这大房的嫡子便是一个较大的计较。
“你父亲现在有三房姨娘，你自己选一个吧！”这是老夫人能够给予她的最大底线，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为国公府着想。
“萧姨娘吧！”
老夫人望了望孙女儿，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会选择她，好在我当初也没有想过要抬阴莲，不过她最近当是挺能蹦跶的。”
听着老夫人言辞里面的嘲讽七娘也没有去询问什么，旁的事情七娘不清楚，可这莫家后院的事情只要祖母想要办到的那必然是会成功的。而自己选择萧姨娘当不是为了成全祖母的面子，而是因为萧姨娘没有儿子。
——杜姨娘生下了莫家的四少爷，而且这四哥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当初燕神医给他治疗了腿，这日后生活是没有问题，虽然不能以武立邦，可也不会太差。而阴莲的莫士凡可是上一辈子的莫国公，她自然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选过来选过去，只有一个六娘的萧姨娘是唯一没有太多利益牵扯的人，而且她年纪大了，也不容易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