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那个女鬼的样子了吗?”
“我当时实在害怕,又喝了酒不清醒,看到那个女鬼脚都吓软了,便转身往身后跑,女鬼从身后飘过来,我也不敢回头,只感觉身后冷风阵阵,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直在割我的后背,幸亏我跑得快,加上刚好遇到了打更的,这才逃脱。”
二人眉头紧皱。
“也就是说打更的看到了女鬼的样子?”
“可能吧,不过隔着老远,他也未必看得清,我发现打更的之后呼救,那个女鬼就不见了。”
“那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是得罪了谁?”
“没有。”文礼成摇头,“我一向很大方慷慨的,不会得罪别人,京城里最近也没什么人来往,连个生人都不一定看得见。”
两个人从文府出来,依旧是一无所获。
“你们两个等着,我一定会去六扇门告你们的!”
身后文府老爷还在叫嚣,两个人觉得十分头疼,快步离开了文府。
“接下来能找到突破口的,恐怕只有这个打更人了。”
京城里打更的很容易查,打更这个活经常一夜在外面,既要胆子大不怕出事还要扛得住一夜,所以肯干的人并不多,只要在册子上一查便能知道当日是谁当值。
二人去查了册子,查到了当日当值的打更人,匆匆忙忙赶到他的住处敲门,半天都没有人开。
“这人昨夜又不当值,没道理大白天的闭门不出吧。”
郑荆楚使劲把门推开一个缝隙,这才看到,正对着门口的厅门开着,有一个人吊在半空,两只脚垂在空中,看样子已经死了。
“人出事了,赶紧进去看看。”
郑荆楚二话不说,一脚踹烂了院子门。
魏九思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碎成几片的木门。
郑荆楚好像比之前更暴力了一些。
打更人已经死了,两个人将他放下来,从脖子上的勒痕来看,是被人强行勒死之后吊在房梁上的,看脖子上的勒痕,应该是用比较细的绳子或者什么勒死,只不过两个人在院子里找了大半天,始终没有找到致死的器具。
“看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应该是个其他几个死者一样,被人用类似于线的器具杀害。”
只不过于与前不同,这次的器具应该比之前杀人的粗许多,不至于将人割喉致死,只不过是在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紫红的勒痕。
打更人神情十分惊恐,死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这种表情,真不知道死前看到了什么。”
“总之不可能是真的飞天女鬼。”
凶手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在京城内造成恐慌,让百姓误以为当真是女鬼作乱,警示她这个皇帝违背天意,做不长久。
民心一乱,就算他们打下了东齐,朝中也是人心惶惶。
抓到这个凶手迫在眉睫。
“先将尸体带回衙门吧,看看仵作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房中并没有什么异样,除了桌前的长凳被人踢倒,极有可能是死者死前挣扎踢倒了长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痕迹,可见凶手要么身强力壮,要么武功高强,轻而易举就能勒死一个活生生的中年男子,他甚至连过度的挣扎都没有。
两个人跟着衙门的人去了衙门,仵作验尸之后,得到的结果和他们推测的是一样的,死者是被人勒死,现场非常简洁,可见死者死的极快,凶手甚至没有逗留许久。
六扇门里,二人整理死者资料。
“死者今年四十周岁,因为患有旧疾家境贫寒,始终未曾娶妻,两年前经同乡介绍开始打更,直到昨天被杀,死者生前并无结怨,却也没什么来往的朋友,尸体检查之后,被他同乡领回去安葬。”
“从打更人身上下手应该找不出什么证据。”
距离打更人看到女鬼才刚刚过去一日,他就已经被灭口了。
接下来女鬼极有可能会去文府,文礼成是从女鬼手下逃出来的活口,女鬼不会放任他活着的。
“女鬼如此急切的杀人灭口,会不会因为他本来就是王老六认识的人。”
“有这个可能。”郑荆楚略一点头,“那我们就先从王老六身上下手。”
王老六打更两年,平常除了街里街坊,几乎没和其他人来往过。
二人商议定,又折返了王老六家门外,敲了敲隔壁的门。
隔壁开门的是年过五旬的妇人,她丈夫起得早,儿子在外地做生意,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居住。
“王老六平素老实巴交的,也没和什么人结仇,他没多少银两,不过刚刚能够温饱,前些时日里我听说他打听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愿意让他做车夫驾车的活计,他白日里不打更的时候便会去那户人家帮工。”
二人又转头去了那户人家,算是京城里的富户,听说之前是在宜州做生意的,前段时间转进京城,也算是赶在风口浪尖之前避开了战乱。
这家的主人非常有先见之明,在京城做生意不过几个月,也是顺风顺水十分顺利。
听闻这户还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经常接济贫困老百姓,王老六会被选中成为车夫也是因为如此。
向主人通报过之后,二人就去了后院存放马车的院子。
要说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般,马车都能堆满一院子,按马匹分为不同程度的车驾,王老六去世之后,今日来了个新车夫顶替了他。
“这就是王老六这段日子一直驾的马车了。”
侍婢将他们带到马车旁边,二人查看一番,在马车的车轮印底下发现了些泥土。
“这辆马车之前去过什么地方吗?”
此处位于城中,周围多是地砖铺地,出行断不会粘上泥土的,倒是前些日子下了雨,城东的几处大户人家门外都是这种泥地。
“定是打扫的偷懒没有清理干净。”侍婢不由得骂道,“前几日,我家主人坐着这辆车去了城东沈大人出拜会,因此才沾上了泥尘。”
“沈大人?”城东多竹林泥土,竹林掩后便是几处大宅院,姓沈的大人倒是只有一位,“可是沈越沈大人?”
“正是。”那侍婢点头,“沈大人是京城里闻名的清官,我家老爷也是酷爱结交清官,前几日去沈府时还得沈大人赠了一幅画,挂在书房十分珍爱呢,”
郑荆楚微微皱眉,沈越素来是不喜结交的,尤其沈夫人大病初愈,这种时候他应当不会有闲心赠画给一个莫名前来拜会的商人吧。
“我们可以瞧一眼那幅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书房是重地,你们看一眼就出来,否则我要被妇人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