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俞鸣带着人匆匆回来,在掌门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在说谎!”俞掌门怒极,猛的一拍椅子扶手,“事到如今,还在狡辩!李义忠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弟子冤枉,弟子冤枉!李义忠之死和弟子毫无关系,弟子真的冤枉啊!”
“还不快从实招来!”
冯钦马瘫坐在地上,将一切道出。
“弟子家境殷实,上了山之后,参加择选的弟子不少都有心巴结,李义忠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还算刚直,武功也不错,所以弟子同他交好,昨夜里,弟子的确深夜将他叫了出去,可是我和他说完话之后,就自己先回了寝舍睡着了,之后便是被掌门叫醒……”
“你同李义忠都说了什么?”
看他神色躲闪,估计忽略了和李义忠的谈话内容,郑荆楚不由得问。
“这、这……”
“还不照实了说!”
俞掌门气的满面通红,在参加这次择选的弟子中,他对冯钦马还是比较看好的,他武功虽不及李义忠,却不乏胆识谋略,小小年纪便能看得出,日后必定不比其他,是个可当培养的好苗子。
没想到这个好苗子,实实在在打了他的脸。
“弟子希望通过第二轮择选之后,能够、能够拜得掌门门下,所以便找了李义忠,答应给他三百两银子,让他在择选时一路护我,最后故意输给我,让我成为择选的魁首,这样、这样弟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拜入掌门门下,成为正统弟子,没想到李义忠一口回绝,还十分恼怒的骂了弟子一顿,弟子气不过,便同他骂了几句,怕惊扰了大家,便撇下他一个人先回了寝舍,没想到、没想到……”
如今瞧着,他这番话倒有几分真了。
“当真是愚不可及!”
俞掌门怒斥冯钦马羞愧的低下头,自知进入槐俞派无望。
“俞掌门,朕可否问这个小弟子几句话?”
“自然可以,皇上有话请说。”
“冯钦马,朕问你,解轻安同你们的关系如何?”
“关系不错。”冯钦马老实回答,“他平常话不多,武功又不出色,常跟在我和李义忠身后。”
“昨日夜里,你同李义忠出寝舍时,是否被他看见了?”
“是。”冯钦马有些心虚,“后来掌门进来,听说出了事,我还威胁他不要乱说。”
“那依你看,谁最有可能下手杀害李义忠?”
“这……弟子不知。”
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冯钦马对此事知之不多,凶手极有可能是在他和李义忠分开之后,下手杀害了李义忠。
“你和李义忠是在何处说话?”
“就在寝舍后头的一处树后。”
郑荆楚点点头。
“好了,你退下吧。”
冯钦马退下,俞掌门才问:“皇上,您可是发现了什么?”
“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要去冯钦马说的地方看一眼就知道了。”
众人起身,去了择选弟子寝舍后面的大树后。
如今正是春分,大树底下并没有用地砖围起来,里面长了好些刚刚冒芽的野草,想必是这几日门派弟子择选实在是忙的腾不开忍受,连野草都没有清除。
“怎么回事?”
这门派内院,如此多的野草冒芽,岂不是打了门派的脸面。
“想必是这两日太忙,没来得及清理。”
郑荆楚蹲下来,看着树旁边的草芽。
“掌门请看,这树底下的草芽多数都是歪倒的,泥土也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可见有人在这片草上用力碾踏了草芽,才会是这种状态。”
“这……”俞掌门蹲下来瞧了瞧,的确是,“可是这又算什么证据呢?只能说明或许凶手在此处杀害了李义忠。”
“掌门不妨想想,凶手为什么会在此处杀人?”
俞掌门皱眉沉思,不解。
“此处瞧着,离弟子们的院舍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发出动静就会被人听见。凶手选下在此处杀人,有两个疑点。其一,枕头捂死一个人,并非像刀剑这般一击致命,很容易发出声响,其二,凶手武功或许不如李义忠,却仍有胆量选在此处杀人灭口,这是为何?”
“为何?”
“熟人下手,出其不意。”
众人听了魏九思的总结,恍然大悟。
“凶手必定是李义忠信任之人,这才能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拿着一个枕头,出其不意的捂死他。”
若是不熟悉的人,抱着个枕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身后,李义忠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心生疑虑。
“只要从李义忠交好的人中排查,凶手十分明晰了。”
“我方才去问过众弟子,李义忠自视甚高,仗着自己武功不错,从来不拿正眼看人,择选弟子他多数都看不上,择不屑相交,只有冯钦马解轻安李未昆三人关系还算不错。”
俞鸣道。
“那便从这三人之中查。这三人其中必有一个是真凶。”
“会不会凶手根本不是择选的弟子?”
“不会。”郑荆楚摇头,“其一,贵派弟子武功高强,若是想解决了李义忠,大可以直接拧断脖子了结性命,不必捂死人还要弃尸池塘装作溺死,此举蠢而容易暴露,其二,若是真有仇,大可以略施小计让李义忠过不了择选,落魄下山回乡之时跟上去在山下杀人,悄无声息无人怀疑。”
这层层推演,让众人不得不钦佩。
“最重要的一点。”魏九思想来还是应当先提醒俞掌门,“冯钦马解轻安和李义忠李未昆之间,或许有另外一桩和人命相干的恩怨,杀人的真正原因,未必是因为弟子择选。”
“多谢皇上和魏大人提点。”俞掌门也不由得多心了起来,此事一下牵连出三个弟子,想来的确不是简单的竞争妒恨,或有他由。
众人正说着,一个弟子远远的跑过来。
“掌门,师兄师姐回来了!”
“之远和景骆回来了?”俞掌门面露喜色,“快把他们叫过来。”
“师姐还带回来一副棺椁,是、是大师兄的。”
“你说什么?”俞掌门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快,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