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实了说,掌门必定会护你周全。”
“是冯钦马……我看到他把李义忠叫出去了。”
几人不由得追问。
“他可拿了什么?二人可说了什么吗?”
解轻安跪在众人面前,始终低着头,看起来十分忐忑,
“我没瞧见他拿了什么,但是好像听见两个人在说择选的事,冯钦马知道李义忠的成绩好,在昨日第一轮选拔中也是突出的,就想买通他,让他在第二次择选中帮自己淘汰别人,但是李义忠觉得这是在作弊,并没有答应。”
掌门和几个长老对视一眼,互相已经有了猜想。
“那你有没有看见两个人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解轻安面露不安,“后来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心悦听见冯钦马回来了。”
“那李义忠呢?李义忠可跟着他一起回去了吗?”
“我、我不知……”
“好了,你先下去吧。”
得到了俞掌门的首肯,解轻安如蒙大赦,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议事厅。
“看来杀死李义忠的凶手就是冯钦马。冯钦马和李义忠的成绩都不错,担心第二轮的择选里会被淘汰,就主动拉着李义忠结成联盟淘汰别人,被李义忠拒绝,二人产生口角,愤怒之下冯钦马趁李义忠不备下手杀了他。”
众长老亦是赞同的连连点头。
“私下里李义忠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照理说这群参加择选的弟子不过也是前日刚刚到达槐俞派,谁也不认识谁,这冯钦马就算再蠢,也没有直接找人联盟的道理,就算他真的找李义忠联盟,他本身也不差,就算被拒绝,择选之时谨慎些,也能通过第二轮,没必要被拒绝就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况且在槐俞派里死了人对谁都没有好处,万一槐俞派封锁山门彻查真凶,他们不仅不能继续择选,兴许被抓出来还是牢狱之灾。
就算真的恼羞成怒动了杀人的心思,择选之后等事情平息,悄无声息的把人杀了,岂不是更没人怀疑吗。
“李义忠有一个同乡,二人是一路同行上山的。”俞鸣忽然想起,那日李义忠上山时,是同他同乡的李未昆一道报名,可惜李未昆身形瘦弱些,第一轮就被人淘汰了,现如今正在等待讫部的考核。
“不妨问问李义忠的同乡,或许会有别的发现。”
俞掌门忙派俞鸣去将人带到议事厅。
第一轮择选之后,被淘汰的几十名弟子就不会继续留在之前的院舍里了,都被搬到了离讫部更近的一处院子里,他们封锁了消息,许多人应当还不知道李义忠的事。
不多时,李未昆就被带了上来,果不其然,他对昨晚的事并不知情。
“李未昆,你同李义忠的关系如何?”
“李义忠与我乃是同乡,我们俩自幼一起长大,关系还算不错。”
“小李,那你可知昨夜大李被人害死?”
“什么?”小李面露惊讶,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俞掌门追问道:“小李,你可知李义忠在门派中可有什么素来交恶之人?”
“弟子不知,李义忠在进入山门之后,就同冯钦马等人相熟了,上山之后,他觉得弟子一定不能通过择选,便劝弟子不如趁早放弃回家种田。”
听小李的这番言论,他话语里对李义忠好像有些不满。
“你的意思是,李义忠同冯钦马交好继而与你疏远?”
“正是。”李未昆道,“冯钦马是乡里有名的有钱人家公子哥,他攀上了冯钦马这个高枝,已然不愿与弟子同行。”
“那解轻安呢?解轻安同二人的关系如何?”
“弟子不知。”李未昆摇头,皱眉沉思了片刻,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不过择选前一日,弟子见解轻安同李义忠在院子僻静处在偷偷说些什么,两个人神色紧张,那时弟子还以为他们是在商议如何讹冯钦马的钱。”
俞掌门不解,
“你方才不是还说李义忠同冯钦马交好,怎么又同解轻安走到一起了?”
“解轻安和李义忠都是冯钦马来到槐俞派之后结交的朋友,说是结交,其实就是收了两个小弟,只不过李义忠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没想到还有这行吗渊源。
“李未昆,此事回去之后不得向人提及,若是被讫部的人知晓了,我定不饶你,”
“是。”
李未昆退下,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李未昆同解轻安的供词完全南辕北辙,看来他们需要从别的人身边下手。
“俞鸣,你带着几个师兄弟去参加择选的弟子中打听打听,看看李未昆和解轻安到底谁在说谎。”
“是。”
俞鸣带人退下,诸位掌门皆叹气。
原本以为就是择选弟子之中的嫉妒,没想到其中周折如此多,竟然还牵扯出了这么多人。
“依我看,他们两个说的都没错,李义忠爱钱,冯钦马想用钱来买通他帮自己通过择选,却产生了分歧,冯钦马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事情未明朗之前,切勿枉自揣测。”俞掌门只得下令让人带冯钦马上议事厅。
冯钦马被带上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眼神躲闪,神色心虚。
众掌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一个也不敢看。
“弟子参见掌门,诸位长老。”
“冯钦马,我问你,你同李义忠的关系如何?”
“李义忠同弟子算是交好,这几日我们都是同吃同住。”
他倒是还算老实,这也同李未昆的证词对应了。
“那昨日李义忠遇害之前,你可同他说过些什么?”
“并未。”冯钦马忙答,“昨夜用过晚饭之后,我早早便躺下了,什么都没同他说。”
急于解释,心里有鬼。
“你如何觉得?”郑荆楚偏了偏头,低声问旁边的魏九思。
“这几人,所言非虚,却也非实。”魏九思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冯钦马,“除了李义忠的这宗命案,他们之前想必还有别的牵扯,这才使得他们谁都没有真正说实话。”
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少年,又非杀人越货的常手,是做不到临危不乱泰然说谎的,这一点,从他们几人的眼里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