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叩谢师父。”
顾景骆起身,他眼角微红,眼中似乎有泪。
“顾景骆,如今你已非槐俞派中人,你通敌叛国,罪孽深重,今日朕便处置了你,你可认罪?”
“皇上,就你们几个人,莫非还想处置我不成?”
顾景骆拿出怀中的长哨,用力吹动,长哨声音嘹亮,传遍了整个山门。
“槐俞派处处都是我的人,你们当真以为能抓得住我?”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顾景骆跑进院子里,这才发现从门口一拥而入的都是郑荆楚的贴身护卫。
“顾景骆,你当真以为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傻子?抓你之前,你的党羽已经全部扫清,如今山上山下已经被朕的十六卫围的水泄不通,今日你就算插翅也难逃了。”
顾景骆拔出手中剑,剑指郑荆楚。
“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个昏君。”
“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郑荆楚身边的方淮握紧手中的剑。
顾景骆本就不善武力,之所以掌管讫部也是因为习武的成就上远比不上俞之远。
如今俞之远死了,他作为二师兄回山门没多久,武功也并未有什么长进。
比起在上一次武林大会名列前茅的方淮,他的确没有胜算。
然而此番他要搏。
方淮拔剑,二人酣斗,不多时,顾景骆就落于下风。
“魏行,你下山去传个信,明日一早,起驾回宫。”
各门各派抓上来的那些人,她还要尽快去审。
郑荆楚懒得继续看戏,方淮拿下顾景骆之后,就将他关在了囚笼里,次日一大早,俞掌门送众人下山门,目光落在顾景骆身上,他垂着头,满身狼狈。
他本来是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的。
“俞掌门,贵派冯钦马同李义忠李未昆之间有些小秘密,若是无伤大雅,掌门便莫要追究他们了,想来是些旧怨,他们年岁还小,瞧着倒不像城府极深,且先留在门派考察一段时日。”
皇上临行前还帮衬着这两个逆徒说了好话,俞掌门目送着车队离开。
“择选已经结束了有些时日了,也该正式入门赐玉牌了。”
且看这几个小子日后能否走在正道上。
一路南行,因着已经将暗门一伙尽数歼灭,回京路上也是一番平坦。
很快便到了京城外。
沈越带着中大臣在宫门口迎接圣驾,郑荆楚睡了一路,掀开马车的帘子时,才发现已经进京城了。
“糖葫芦喽!又香又脆的糖葫芦喽!”
“阿瑶,朕饿了,你去替朕买一根糖葫芦。”
皇上想吃,阿瑶自然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买,买回来递到马车里。
马车到宫门口时,郑荆楚刚刚咽下了最后一口糖葫芦,掀开帘子下车,面前的石砖路上跪了一片。
“臣等恭迎皇上回宫。”
“诸位爱卿平身。”郑荆楚又看向瞧着清瘦了不少的沈越道,“这段时日沈爱卿受累了,瞧着清减了不少,朕一定重重嘉奖。”
“皇上言重了。”沈越拱手行礼。他刚刚过了二十八岁的生辰,是南郑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大相公,行事稳妥冷静,向来是最令朝中百官信服的。
“今日朕赶路实在是乏了,明日早朝上再同诸位爱卿叙旧不迟,天气炎热,诸位爱卿也快些回府吧。”
“恭送皇上。”
众人目送了皇上的车驾进宫,几个大臣敏锐的发现,有两辆马车。
皇上只身一人出宫,怎么回来之时,却有两辆马车?
“沈大相公,你可知皇上是否带了什么人回来?”
“这……我也不知。”
皇上之前命人传过消息,只说是一切顺利,已经将北魏留在南郑的暗桩都拔除了,没说过其他。
马车里,魏行掀开窗帘一角,看着众位大臣议论纷纷。
“先生,你说沈越是不是起疑心了。”
“想太多。”
旁边的魏九思手中握着一卷书,“咱们又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有什么可疑心的。”
众人进了宫,阿瑶便十分聪慧的将魏九思安置在了离郑荆楚寝宫最近的朝露宫。
这样若是二人相思成疾,从宫门走出来,不过半炷香的时辰,步行就能去另一个宫门口。
想来如今先生回宫,宫中的其他人便都成了摆设。
“可将先生的住处都安置妥当了?”
“皇上放心,奴婢将先生安置在朝露宫了,宫人都打扫妥帖,知道先生喜静,只留下两个宫人伺候清扫。”
“掌管典历的内典宫缺一个宫令,先生最爱文墨,便让他去内典宫当值吧。”
宫中有官署部门众多,想来想去,也便只有这一个内典宫最适合了。
“皇上思虑周全,奴婢这就去安排。”
郑荆楚有些困,却还是去朝露宫用了午膳。
朝露宫还清净,什么东西都没安置,宫中的小厨房也没什么菜式,干脆都从御膳房备了。
“朝露宫花草众多,安静怡人,最适合你不过了。”
“谢皇上好意。”
魏九思垂眸用饭,看不出神色。
“内典宫还缺个宫令,我一时间找不准人选,不若先生暂且替我分忧吧?”
“好。”
魏九思点点头。
“想来让你做一个小小的宫令是委屈了,日后我一定想法子让你重回朝堂。”
两人坐在庭院的石桌前,院子里的梨花开了,一朵花朵正好飘落在石桌上。
魏九思笑笑。
“帮助你统一天下,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用过午饭,郑荆楚瞧着朝露宫还空旷,便让阿瑶去置办了些东西。
郑荆楚回寝宫歇了会儿,醒过来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沈越进宫同她说了些近日朝中的事,她行了个大概,便开始着手处置顾景骆一行人。
“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的重罪,顾景骆的娘亲已经去大牢里看望过顾景骆,其他各门各派的暗桩都已经被拿下,但凭皇上发落。”
“不论罪名轻重,便都斩首吧,没必要牵连九族。”
因为诛连造成的恩怨还少吗。
“只要他们交代清楚,罪轻者可以从轻发落,罪名重些的,便择个日子斩首示众。”
“是。”
同沈越商议了大半日的国事,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郑荆楚正准备换衣服去朝露宫,阿瑶却报。
“皇上,宜答应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