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了。”郑书煜垂了垂眉,答道。
“还有一事,殿下,三皇子在这围猎的树林里设置了约有二十处陷阱,昨夜奴婢已经将陷阱处的标记换成了我们的,公主说殿下一看便知,切记殿下若是见到了一定要躲着些。”
郑书煜点点头,阿瑶便带着人离开了,那些猎物身上的箭矢都是他的,过不多时,自然有人来将猎物带走,郑书煜策马,在树林之中正式展开围猎。
郑荆楚跟着郑闻止一路往树林中赶,看他的属下放出猎物供他射猎,郑荆楚看准时机,勒紧缰绳,挺直身子,从身后拿起箭,搭弓拉满,在郑闻止放箭之前先一步松手放箭。
郑闻止的弓还未拉满,只见一支箭如同疾风一般从他旁边飞出,直直的射向他的猎物。
猎物被射在树上,郑闻止惊愕的回过头,身后是拿着弓的郑荆楚。
他说这平日里不擅骑射的九公主怎么自告奋勇要参加秋猎,原来是为了截他的胡。
“九妹妹好箭法。”郑闻止策马回身,停在郑荆楚面前,“只是这猎物是我先看到的。九妹妹如此,是不是有些夺人所好了?”
“早便知晓跟着三哥有轻易到手的猎物,这等便宜,不占岂不是太傻了?”郑荆楚收起弓箭,淡淡一笑,“三哥放宽心,今日我就是为着截你的胡来的,三哥的箭怕是要再快些了。”
“也罢,三哥作为兄长,不和妹妹计较。”郑闻止不甚在意的一笑,“只是不知九妹的马可够快,能不能跟得上就说不准了。”
言罢,郑闻止策马在树林中狂奔,郑荆楚策马跟上,知道他是故意带着她往挖好的陷阱上引,便不动声色的跟着。
毕竟谁先落进陷阱还未可知。
绕了一圈,郑闻止也瞧出有些不对劲了,他根据标记引郑荆楚去了几处陷阱,但是郑荆楚都未落入,他开始怀疑这陷阱是不是出了问题。
远处有郑闻止府中的随从,郑闻止使了个眼色,随从马上会意。
郑荆楚紧紧咬着郑闻止,然而跟出去没多远,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
这些人的身形,打眼一瞧便知道是藏在树林中的郑闻止内侍,郑荆楚拉了拉缰绳,他们虽不敢对她怎么样,按在地上打一顿却是有可能的。
这三个月她在府中勤加练习,将骑射和武艺都掌握熟练,却难以对付如此多的人。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郑荆楚回头,魏行策马赶过来。
魏行一个顶十个,这群人不是对手,目的也达到,自然仓皇而逃。
“魏行,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先生怕你出事让我来盯着。”魏行跑的急,还有些呼吸不匀,“先生当真是神算,你果然出事了。”
“观场那边如何了?”郑荆楚不由得问。
“陆陆续续有猎物送过去了,如今是六殿下的猎物最多,白将军第二。”魏行说着,又有些担忧道,“皇上看的技痒了,骑马带着人也进树林了,先生怕会出事,这才让我来瞧瞧你。”
“皇上也参加秋猎了?”郑荆楚有些惊愕,以皇上现在的身子,怕是经不住马背上的颠簸,尤其树林中危险重重,若是出了事,怕就危险了。
郑荆楚微微皱眉,神色微动,“你可知皇上去了哪个方向?”
“你想做什么?”魏行顿时有些紧张。
“带我去瞧瞧。”
“先生说得没错,你的确胆大包天。”魏行叹一口气,谁让先生让他保护她呢。
郑荆楚跟着魏行,寻着皇上及近卫的马蹄印远远瞧见了皇上正在前方不远处和一只兔子较劲。
“你说我现在一箭射过去会怎样?”
朝野混乱,邻国虎视眈眈,而她大仇得报。
“你疯了?!”魏行忙拉住她,“那可是皇上!”
身后草木动荡,两人回头看一眼,再回过头时,一道箭矢从他们旁边不远飞过去,直奔远处的皇上。
魏行反应极快,忙拉着郑荆楚骑马离开,而那箭矢眼看着射中皇上,从旁忽然飞出一人。
“父皇小心!”
是郑闻止。
她还是棋差一招。
郑荆楚如今已顾不得太多,若是让皇上发现她在附近就完了。
两人跑出去很远,眼看郑荆楚也没有打许多猎物,树林中已经响起马蹄声,想必是皇上的近卫在搜捕刺客。
“快,给我一下!”
郑荆楚抓了根尖锐的树杈,扔给魏行。
“你要做什么?”
“我主动参加围猎,如今皇上又遇刺,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做的,我不能这样回去,拿着它刺穿我的肩膀。”
“不行,你不想要胳膊了吗?”
“比起胳膊,我和哥哥的性命和前程更重要,快点!”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再耽搁下去,皇上的近卫赶到,一切都来不及了。
魏行狠不下心下手,闭着眼睛抓着树杈,始终下不去狠心,
忽然,一双微凉的手抓住他的手,用力刺了下去。
尖锐没入血肉的声音,魏行慌张睁开眼睛。
“你是真下得去手!怎么办,血出来了!”
眼看着血流汹涌,把他的手都湿透了,魏行急忙扶住她大喊。
“来人呐!来人呐!”
闻冰很快带着近卫军赶到,看到场面狼藉,忙问。
“公主怎么了?!”
“公主捕猎从马上摔下来被树枝刺伤了胳膊!”
闻冰慌忙跳下马,急忙抱着郑荆楚上马,赶回了行宫。
待近卫走远了,魏行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叹了口气。
跟着魏南游这死丫头,每一天过得都叫一个惊心动魄。
还是找找个地方把这一手的血洗了,若叫先生瞧见了,怕是又要担心。
观场上,皇上大发雷霆。
“刺客呢?!这么小的地方,有刺客你们都抓不到?!”
底下一排近卫低着头挨训,丝毫不敢吭声。
皇上扫一眼,围猎的人基本都回来了,唯有一个郑荆楚还没有回来。
“九公主呢?”
他的眼中还带着余怒,眼中怀疑的意味过分明显,几个近卫迟疑了片刻,答道。
“九公主受了重伤,闻将军将她送回行宫包扎了。”
“哦?何处受伤?”皇上问道。
“胳膊,好像是摔下马被树枝穿透了胳膊,伤的很重。”
“罢了,今日围猎便到此为止吧。”皇上受惊,加上身体本就不支,已没有体力和心情继续秋猎,便早早的回了行宫。
魏九思这才得空去瞧瞧郑荆楚。
树枝穿透胳膊可比刀剑穿透疼多了,太医取出了树枝和断开的木片,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眼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郑荆楚脸色苍白,好在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太医,我这胳膊可是要废了?”
“不会的公主,好在没有伤及筋骨,休养几月便可慢慢恢复。”
郑荆楚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她下手时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