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知道了。”
十五马上消停,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座的几个大臣,多也都瞧出了皇上对魏九思的器重。
只是这器重,也让他们有些摸不准了。
晚宴吃的也没什么意思,郑荆楚觉得困倦了,便先行离开了晚宴。
皇上都走了,留下来的几个大臣也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心思了,各自称累离开,魏九思放下手中的杯子,也准备起身回去歇息。
他刚起身离席,十五就匆匆忙忙的起身跟上。
“魏大人慢行。”
魏九思回头,十五正停在他身后几步外,上下打量着他。
“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魏大人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为何我同你多说两句话,皇上便要威胁我将我嫁出去?”
“公主不是喝多了酒,臣同皇上之间,自然是君臣关系。”
魏九思声音疏冷,他神色仍旧是风轻云淡一般,同之前的那个朗月风清的翩翩公子并无任何出入,可是十五就是不信他的话。
“魏大人,我如今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你瞒不了我。”十五愤愤转身,恨只恨如今竟真是郑荆楚成了皇上,她想争也争不过她了。
她的母后,嫡兄都没了性命,如今她在京中孤掌难鸣,无人能够助力她了。
魏九思转过身,看着十五公主愤愤转身离开,没说话,转过身回了宫。
此次秋猎,因着是郑荆楚即位之后的第一场秋猎,她心中也是十分重视的,前朝中的人带了不少,其中还有前不久殿试结束的几个一甲的青年才俊。
先帝生前给他们各自安排好了差事,便也不用她再费劲安排了。
先帝之前定下的官职她多都未变动,皇宫亲卫也仍旧由闻冰将军带领。
当日叛军进宫,声东击西,郑齐宁以护驾勤王之名入宫,闻冰则在前方抵挡叛军,并不知晓后宫发生的许多事。
只是闻冰虽是个不善言语的,心里却透亮着,郑荆楚一直担心他心里其实明白,只不过什么都没说罢了。
这次来了行宫,闻冰自然要负责好皇上的安危,十六卫的兄弟们如今依旧是效忠皇帝,只是他常常会想起之前在宫中当值的时候,顾念着过往的时光。
次日大早,一行人便都到了秋猎场地,郑荆楚抬眼远远一瞧,就能看见闻冰站在侧边,神色不苟的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
“你说,这闻冰对咱们的事知道多少?”
阿瑶站在她旁边,摇一摇头。
“皇上别想太多了,闻将军怎么会知道那许多,”阿瑶安慰她,“再者说了,皇上登上皇位是民之所向,任凭是闻冰将军也说不出来什么话的。”
郑荆楚点点头,微微叹一口气,将视线收了回来。
视线又不由得落在了不远处的鲁国公独子身上,
“鲁国公家的独子也到了?”
“鲁国公年迈,现在诸事都交给这位小公爷处置,小公爷虽然刚刚成年,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不仅如此,这位小公爷对三王妃府中也是多番照拂。”
郑荆楚点点头,“应该的,如今郑闻止已死,三王妃总归是无辜的,的确应当好好照拂,有这位小公爷如此照应亲姐,三王妃应当也没什么可愁的。”
“只是可惜三王妃入府将近一年了,还未有一子半女,如今王府也是凄清的很,将来恐怕要过继子女养老,继承家中主君之位。”
“那便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虽然觉得三王妃一人有些可怜,她却并不后悔处置了郑闻止,郑闻止害死她母妃和兄长,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没什么可说的,“对了,这位三王妃叫什么来着?”
“鲁韵婷。”
“日后若是她来求,寻同族兄弟之中子嗣多的过继一个给她便是。”
郑荆楚倒不觉得子嗣有什么重要,若是无福,身边子女少便也没什么,总归人这一生来时便是空空荡荡,去时亦是。
子女总是债。
郑荆楚愣神的空挡,鲁国公府的那位小公爷已经起身上马,准备一展风采了。
郑荆楚看着这群青年才俊策马奔腾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去年这个时候。
那时她刚刚回宫不久,还等着能在秋猎上帮兄长出出风头,盖过郑闻止,未料到反中了郑闻止的计,伤了自己。
一年的光景,变化倒是翻天覆地。
郑荆楚正愣神,从旁边桌子旁却伸过来一只奶呼呼的小胖手,偷偷从帘子外面偷拿桌子上的水果。
阿瑶掀开了侧边的帘子,从外面将那个罪魁祸首抱进来,郑荆楚一瞧,竟是大姐姐家的孩子。
也算是她的小外甥了。
“原来是小敦烁啊。”郑荆楚这才笑起来,伸手抱过来五六岁的小敦烁,“敦烁告诉九姨,怎么不同娘亲在一起,跑到九姨这里来了?”
“九姨好。”奶萌萌的小团子一开口就甜煞两人,“娘亲说秋猎上人很多,不让敦烁乱跑,但是九姨有好吃的果子。”
原来是为着她桌子上的果子。
郑荆楚干脆把盘子拿过来,放在小敦烁面前,让他自己挑,“想吃哪块就拿着吃。”
小敦烁自然高兴,不远处的大公主也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
“大姐姐来啦,快些坐吧。”
大公主远嫁,最近夫君进京述职,这才跟着一道回来探亲,恰巧到了行宫外,便没有回宫,先到了行宫。
大公主坐下来,她同这位九妹妹实在没有过多的交情,这位九妹妹尚且年幼之时她便已经远嫁,回京的次数寥寥,多数都是话也没有说上几句。
“大姐姐好福气,生得了敦烁如此可爱清秀的孩儿。”郑荆楚素来喜欢捏别人家的奶团子,若不是小侄儿还在襁褓中,她且得捏上一捏。
“皇上哪里的话,这小孩子最是让人心烦不过。”大公主亦是一笑,都的小敦烁也笑,“若是皇上喜欢敦烁,便让他在宫中陪陪皇上,总归我们还得在京中再待几日。”
郑荆楚点点头,转过头来继续逗小敦烁。
大公主瞧着底下的妇人们都凑在一起话家常了,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小声道。
“皇上,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大姐姐尽管说便是,你我姐妹,又不是外人。”
“我同夫君来京的路上,听说鲁国公府的人在沿路打探三弟弟的消息,一路都问到边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