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墙之上,眼瞧着北魏军中一片混乱,马儿受惊将士慌乱,魏九思便知晓此次必定大胜,不由得也松了口气。
“有军师指点就是不同,眼瞧着这方才开战半个时辰,便已经要胜了。”
郑闻止的声音响起,魏九思回头,他正负手立在旁边,瞧着两军交战之势,魏九思转头看了看两军,没有回答。
“军师原本性魏,是北魏的旧人,又因何来了我南郑为官?”两人并立着,城墙之上又没有什么旁人。说话自然也不必避讳许多,“莫非当真如传言所说,南郑当真有能一统天下之人?”
“副统帅也说了,我只是北魏的旧人罢了。”魏九思不着痕迹的答,“我在北魏没有亲人,是否留在北魏又有何紧要?”
“依我看,军师怕是在南郑有放不下之人吧。”郑闻止的视线落在远处交锋的两军之中,语气带笑,“我这妹妹说来福气稀薄,自小受了许多罪,只是如今能得军师青睐,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毕竟在天下人眼中,魏九思站在谁身边,谁便注定了日后有泼天的荣华。
“不过这传言也未必为真,军师先前不也站在郑书煜身边,他依旧还是落得了个凄惨离世的下场。可见,传言是信不得的。”
他自说自话说了好半天,魏九思都没有理会,眼瞧着要胜了,他准备转身下城墙,郑闻止站在他身后,手中拿了个冰凉凉的物件,顶在他的腰间。
“军师,别乱动,我这东西可锋利。”
“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济州城中,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别怪我。怪只怪军师实在太受欢迎。”郑闻止手中的匕首顶在魏九思的腰间,他若微微用力,恐怕匕首的锋利处直抵血肉,“往前走。”
魏九思只得跟着他往前走。
两个人下了城墙,眼下城中空荡荡,两个人一下了城墙,郑闻止便在无人之处一掌拍晕了魏九思,旁边行过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人连带着将魏九思扛上马车,马车顺利出了城,绕过两军交战之处,直奔北魏军营。
将军交战,北魏仓皇逃窜,郑荆楚骑马带着两只小队往回赶,迎面忽然驶过来一辆马车。
那驾车的车夫一见到郑荆楚,急急忙忙低下头加快了马车行进的步伐。
两方擦肩而过。
郑荆楚骑马逐渐走远,越远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今济州附近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尤其城外混乱十分,平常日里都是无人敢从此处路过的,生怕遇到了流寇土匪,怎么这马车还要从这条路上走。
且见着了行军打仗的,哪个车夫不避一避,这个车夫倒是稀奇的很,不仅不避,反而迎头和他们走过了。
郑荆楚越想越觉得不解。
“毕饶,你先带着将士们回营,我有些事处理。”
话说完,郑荆楚便调转马头追上了那马车。
谁料马车察觉身后有人,竟越跑越快。
郑荆楚这才确定这马车的确有问题,拿出一支弓箭,拉弓搭箭,一箭射出,直直的将那车夫打落了马车。
她这才策马追上去,截停了马车。
郑荆楚跳上马车,掀开马车帘,里面正躺着魏九思,被人五花大绑扔在马车里。
郑荆楚一猜便知定是军中出了奸细,料想此刻北魏的人应当在接应的路上了,急急忙忙给魏九思松了绑把他叫醒,二人骑马匆匆往回赶。
二人还没走出多远,北魏的大队人马便骑着快马追了过来。
二人的马儿脚程不快,郑荆楚的马又刚刚经历过大战,体力不济,很快被北魏的人围住。
眼下硬碰硬她根本不是对手,何况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魏九思。
二人被绑,扔进马车里,带到了北魏大营。
马车一阵颠簸,二人很快被送到北魏军营,马车帘子再掀开的时候,二人已经进了北魏军营,被几个人抓出来,扔到了一处营帐中。
两个人手脚被捆着,背靠背坐在榻上,郑荆楚不由得后悔自己莽撞,早知道便带着人一同回去追那辆马车了,也不至于落单被抓了来。
人算不如天算。
“这济州城中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你绑了送给北魏?”
“郑闻止。”
想来也是,除了他旁人料想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如今你我都是俘虏,怕是九死一生了。”
南郑同北魏素来交恶,两国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消停过,自然是相互痛恨的,他们两个如今落在北魏的人手里,生路恐怕渺茫。
“未必。”魏九思答着,不等郑荆楚询问缘由,营帐外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身着不凡的人在几人的拥簇下走进来,走的近了,郑荆楚才认出,这人好像是北魏太子。
之前在京郊小院匆匆一见,到如今已然一年多了。
“君亦兄,好久不见了。”
魏如行自帐外走进来,只不过阔别一年多,瞧着神色便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若说之前他还是个金生玉贵的太子少爷的模样,如今脸上已是一片城府于胸了。
瞧着都不像一个人了。
魏九思抿着唇,并未搭话,魏如行勾勾手,底下人便将他二人的绳索解了开。
“君亦兄如今同我都生分了许多,要知道,自小你可是同我走的最近的。”
魏如行坐下,两个人被解开了绳索,也坐在了床榻便。
郑荆楚没有言语,现在她还未猜出魏如行的用意,怕是过早言语极易惹怒他让他动了杀人的念头。
“旁边这位,我记得没错的话,不是当时你院子里那位姑娘,好像是叫……”
好像了半天,魏如行也没想起来她的名讳,后来再想想,好像当时也并不知晓她到底叫什么。
只是看着她一身铠甲,在军中的职务必定不低,加之又是个女子,联想起之前郑闻止所说郑书煜的胞妹,料想就是这位了。
原来当时他去南郑之前,魏九思便已经同这个南郑公主来往甚密了。
可惜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知晓。
“君亦兄,好歹也是故人重逢,你莫非就没有叙旧的话同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