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怡佳当真是小看了赫连蕊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赫连蕊都死死咬住牙齿,不发一言。
终于,赫连蕊再忍耐不住这种痛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将她弄醒。”沈怡佳没有一丝的慌乱,她已经在心中将今日可能发生的情况都预想了一遍,也早就想过了解决的方法。
听到沈怡佳命令的守真人在赫连蕊身上又点了几下,将她的穴道解开。然后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将瓶子在赫连蕊的鼻子底下熏了一下。
一股清凉的感觉直冲大脑,让赫连蕊悠悠转醒。
沈怡佳一直端坐在高台之上,自上而下俯视着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的赫连蕊。
赫连蕊只能仰望着沈怡佳,就像是一直被困在泥塘里面的一只蝼蚁,只能仰视着高高在上神女。不管她如何努力,不管她付出了怎样代价,都无法从这个泥潭之中挣扎出来,都不能得到她心中所要的。
她觉得自己总是被舍弃,被人像是一块垃圾抹布一样随意地抛弃,被人随意地决定自己的命运。不甘心,不甘心,赫连蕊真的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沈怡佳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得到赫连蕊梦寐以求的东西!凭什么沈怡佳就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决定她赫连蕊的命运!
赫连蕊当真是恨毒了沈怡佳了,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鬼面兰再提纯一些,当场便能要了沈怡佳的命!
“本主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怡佳的声音平静非常,她看着赫连蕊,目光之中带着一点悲悯。
沈怡佳心中对赫连蕊有那么一点同情,赫连蕊自己为自己找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淖,并甘愿跳入其中,慢慢向深渊之中坠落。
其实,用不着再在赫连蕊身上施加任何惩罚,赫连蕊的心中已经满是不甘和怨恨的毒汁,这些毒汁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在腐蚀着她的心脏,让她饱受煎熬。
“本主已经看到了你心里的不甘和怨毒。你一直在想凭什么本主可以轻易地就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一切,你一直在想凭什么本主就可以决定你的命运。”沈怡佳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将赫连蕊心中所想都读了出来。
赫连蕊震惊非常,她的心底终于生出来一股怯意来,她忍不住抬头去看沈怡佳,却始终不肯出声。
沈怡佳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到了赫连蕊,能够被触动,就一定能够将真相都吐出来。
“这个案子本主已经掌握到了足够的证据。赫连蕊,你的口供在本案之中一点都不重要。不管你招还是不招,本主都可以凭借这些铁证将你定罪处刑。”沈怡佳从容说道。
赫连蕊将目光移开,心中盘算了一遍。她自信无人看到过自己的作案过程,她将那些证据也隐藏的极为隐秘,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即便能够从秦素馨的尸体上查出来有鬼面兰和枯骨又怎样,不过是证明她赫连蕊有谋杀秦素馨的嫌疑罢了,并不能直接就认定她是凶手。
沈怡佳一定是在诈自己,根本就没什么铁证,沈怡佳只是在诈自己的口供,然后顺着口供再去寻找证据罢了。
从长安到元阳门的距离何止千里,赫连蕊在长安城内也托了慕容羡的护卫来打探问真府的动向。赫连庆进入问真府不过才几日,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走到滇南哀牢山元阳门的,更别说是在元阳门中将证据一一查获了。
只要咬紧牙关,坚决不招,即便沈怡佳心中确定自己是凶手又怎么样,定不了自己的罪,最终还是只能将自己释放了。赫连蕊打定了主意,坚决就是不开口。
“你以为本主只是在诈你口供?”沈怡佳颇为不屑地看了沈怡佳一眼。
赫连蕊将双眼闭紧了,以沉默来应对沈怡佳的问题。
沈怡佳也早就预料到赫连蕊就是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 的做派,嘴角露出一点嘲讽的笑,赫连蕊也不过如此。
赫连蕊已经在沈怡佳面前露了怯,升堂问案中连一个回合都没有过,赫连蕊便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
“赫连庆与秦素馨早就貌合神离,秦素馨也早就习惯了没有赫连庆的生活。赫连蕊你时时出现在秦素馨的身边,扮演着一个孝女的模样,对秦素馨孝顺非常。秦素馨的饮食起居都被都你照顾的很好,秦素馨入口的吃食有许多都是由你准备的。秦素馨对你是信任非常,你带过去的东西,秦素馨都会毫不犹豫地入口下肚。”
沈怡佳这一番话不只是震惊了赫连蕊,就连一旁坐着的苦主赫连庆也觉得非常震惊。他与秦素馨貌合神离只有元阳门的几个心腹知晓,即便是他的那几个子女也并不知晓。人前,赫连蕊与秦素馨依旧扮演着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人后,二人早已是形同陌路,各自过活。
赫连蕊的心微微一颤,看来沈怡佳不只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沈怡佳知晓的也是一些与案情无关的八卦,说不定就是天机阁原来就打探到的消息。赫连蕊仍然不打算开口。
“鬼面兰的香味特殊,是遮掩不住的。为了欺骗秦素馨主动将鬼面兰服下,你在秦素馨的日常饮食中下了一种无恶色无为的毒药。这种毒药其实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仵作验尸也无法查验出来,但却会给人造成极大的痛苦。秦素馨中毒之后,自然会将元阳门的药师和府医都请过去。他们当然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毒药可是你朝吐谷浑世子慕容羡讨要来的。”
“秦素馨的痛苦无法缓解,你便提议秦素馨服用鬼面兰来缓解痛苦。这鬼面兰当然是由你来准备,你便顺理成章地将枯骨下在鬼面兰之中,哄着秦素馨喝了下去。你就站在秦素馨的身边,然后亲眼看着她慢慢咽气。”沈怡佳平静地讲述着赫连蕊作案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