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用来冒险的,并不只是你自己的性命,还有你的手下。”桓阳生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桓阳生是有着好朋友的人,也是与其他士兵一同在战场上战斗过的人,他明白,战友情谊的可贵。
桑德与血狮先锋营的老兵们,名为将兵,但只要脱下战甲,他们都是以兄弟相称。
拿兄弟们的命来冒险,在桓阳生看来,这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桑德的表情,极度挣扎,他在反思。为了报仇,拿兄弟们的命冒险,真的值得的吗?
这次,如果不是桓阳生与赛莱娅的话,那么,血狮先锋营就会全军覆没了。
“我来说吧。”卡梅奥拍了拍桑德的肩膀,“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是值得的。”
“在这个世界上,做错事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卡梅奥继续说道。
在血狮先锋营中,卡梅奥是真正的科班出身的人。
卡梅奥出身是龙京书院,混到血狮先锋营,是为了报恩。当然,卡梅奥之前也是有着自暴自弃的成分。
卡梅奥虽然头脑过人,但是,实力增长却是一直非常缓慢,这是天赋的限制。
卡梅奥的话,让桓阳生的心情,为之放松了下来。
卡梅奥的话,极有道理,很多人,并不在乎生死,只求一个公道。这个公道,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血狮先锋营的士兵,开始脱下重甲,坐下休息。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桓阳生不免有些心疼。
卡梅奥将之前与卢卡斯的仇怨,全部述说给了桓阳生。
卡梅奥之所以没让桑德说,那是因为,桑德是一个极为感性的人,卡梅奥是亲眼见过桑德的悲伤的人。
两个年轻人的死讯,让桑德像失去了幼子的狮子一般,仰天长嚎。
而且,对于卢卡斯的弟弟的报复,卡梅奥是劝过的,但是,却没有劝动。
卡梅奥述说着过往,桓阳生和赛莱娅,就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桑德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也在倾听。
桑德的玄脉受到了重创,但是,桑德却并没有休息,他在等赛莱娅对他最后的宣判。
看着天空渐渐地变得多彩起来,桑德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迷离了起来。大仇得报,桑德的心,已经彻底地看开。
“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赛莱娅开口了。
听到这话,卡梅奥立刻表达了血狮先锋营的谢激之意。
桑德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虽然说,这有冒犯公主的嫌疑,但是,现在的桑德已经说不出话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看着倒下的桑德,看着这些伤兵,桓阳生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为了所谓的友情,可以置性命于不顾,桓阳生对于他们,只有佩服。
桓阳生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然后,将重甲一件一件地收进轮回镯中,轮回镯的空间又有所扩展,盛放这些重甲,并不困难。
赛莱娅就跟在桓阳生的身边,将手中的药丹,分发了下去。士兵们恭谨地接下了赛莱娅给他们的药丹。
“休息半炷香时间,我们出发。”桓阳生说道。
桓阳生查看过士兵们的伤情,所有人都进入了虚弱期,但是,桓阳生担心,凶狼团会再次赶来。
到时候,就算桓阳生与赛莱娅用尽全力,也未必能够救得了他们。
更何况,知道自己和赛莱娅在这里,一定会有更多人赶过来,其中,一定不乏强者。
如果真的来几号像克鲁帕那样的人物,桓阳生二人或许可以逃得掉,但是,血狮先锋营的士兵,一定会被抓住。
这些极重义气的汉子们,桓阳生不想放弃他们。在他们的身上,桓阳生仿佛看到了华冰山的模样。
而且,血狮先锋营的士兵,也有着他们的战略价值,如果想再培养这么一批熟练使用玄机重甲的人,需要消耗的时间,可就多了去了。
毕竟,血狮先锋营在冷月谷中生活多年,一直以来,他们都与玄机武器在打交道。
如果说制造玄机武器,桓阳生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在使用上,桓阳生也不敢说比这些老兵更熟练。
“敌人还会来吗?”赛莱娅站在桓阳生的身边,在他们的身后,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并行到了很远。
两人站立在了血狮先锋营士兵的后方,向着凶狼团撤退的方向望去。
在夕阳的多彩的光芒中,远处是一片空旷,看不到任何来袭的人。
凶狼团退却,需要时间,而敌人赶来,同样需要时间。
“一定会来。”桓阳生目光望着远处,肯定得说道。
赛莱娅是极佳的目标,如果抓获赛莱娅,那么,库什家族就会进一步占据主动,库什家族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而且,如果玄机重甲的消息泄露出去,库什家族也一定会努力截获。
以三十对两千,如果不是桑德为了复仇而冒进,那么,全身而退并不困难。
任谁想到这样的武器,都会为之心动不已,至少,会尽全力不让这种可怕的武器,掌握在敌人的手中!
血狮先锋营的士兵,神色复杂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一眼,然后,全力投入到了身体的恢复之中。现在的他们,简直可以比初生的婴儿。
玄力极为微弱地在玄脉之中流转,与之前相比,就像是一条沟渠与大江的区别一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部集中了起来。
这么微弱的玄力,想要短时间恢复行动力,都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有着相关的经验的。幸好的是,赛莱娅的药丹药力不凡,而且,是针对自己等人的虚弱情况制造的。
老兵们并不过急恢复玄力,因为,他们知道,那样的结果会使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桓阳生在落日的余晖下,取出了桑德的战甲的一部分,这是后背的一块甲片。
桓阳生的眼神,灼热地投向了这块甲片。
“有什么不同吗?”赛莱娅好奇地问道。
在赛莱娅看来,只是一块黑黑的金属片,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至少,用肉眼看不出来。
“不一样。”桓阳生笑着说道。
桓阳生的手,在地面上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