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京这座庞大的冰山上,许雷泽连一角都算不上,只能算做一个冰花。
那么,接下来,桓阳生遇到的,将会是更加强大的挑战,而且,也是隐藏得更深的挑战,如果应对不当,极有可能被一击致命。
……
小院之中,人影孤立。
“一个户部侍郎,就敢挑衅我女儿?”林则成的脸上,并没有怒意。
“看来,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当年我是如何在龙京立足的。”林则成看着一如当年的夜色。
林则成到龙京时,虽然与洛永历同行,但是,林则成声名鹊起,直到登朝入阁,洛永历都没有明显的帮助。
虽然没有沾到洛永历多少便宜,但是,因为洛永历的身份,林则成受到了阻力可绝对不少。
只是籍籍无名的林则成,当年搬倒的,不乏侍郎级的人物。
“桓阳生的表现,还不错,”林则成继续想道,“只是,比起当年的我,还是收敛得多。”
对于桓阳生的表现,林则成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林则成还没有收到足够的消息,他并不清楚桓阳生在晚上所做的一切。
白天的事情,桓阳生表现得只能是中规中矩,那是因为,桓阳生面对的是一个女子。如果林则成知道晚上发生的事,不知道还会不会认为,桓阳生表现得足够收敛。
空气中弥漫着特色小食的美味,流转着花树的芬芳,飘扬着微甜的脂粉的味道。
走马观花,景色在眼前飘过,却并未在心中投下任何影子,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桓阳生认为,两情相悦,才是世间的至理。
棒打鸳鸯的事情,在桓阳生看来,毫无道理,他绝对不赞成,更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就此别过。”
顺着小街,一直走到尽头,闫凤鸣拱手道。
“我也要走了。”成秀莲也摆了摆手。
这二人道了别,各自上了等待一旁的马车,伴着夜色,随着马蹄的得得声,消失在了街道远处。
桓阳生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桓阳生对龙京戒备心很强,也决心会一路冲杀到底,但是,他却不是傻瓜。
桓阳生不会选择一个人一路走到底,那是愚蠢的,也是不可能的。再强的人,也不可能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
桓阳生选择到龙京,是为了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用简单蛮干的方法。
既然一人之力,无法搅动龙京,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力打力。玄机诀,已经教给了桓阳生这种方法。
“冰风匣,只是第一步。”看着远处马上就要走过转角的成家的马车,桓阳生心道。
冰风匣,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却会搅动利益的漩涡,强迫某些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比如成家!比如闫家。
桓阳生相信,友谊很重要,但是,用利益来推动的友谊,更加重要。单纯利用友谊来绑架其他人的道德,桓阳生并不认为是对的,那样,只会强迫别人受到伤害。
这将是一个推波助澜的过程,朋友越强,那么,此涨彼消,对手的实力便会显得越弱。
“我们是一起的。”林玉握住了桓阳生的手。
林玉也能感受到,来自某些地方的窥视,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放开桓阳生的手。
比起某些男子而言,她们的感情更加热烈,也更加真挚。
桓阳生微笑着,握紧了林玉的手,他能感受到,林玉手中细密的汗珠,哪怕是在永安城,二人之间,也是若即若离,但是,真正面对着巨大的危险的时候,两人才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
对此,林玉显然还很不习惯。
林玉脸上飞起的红晕,更添一分滋味。
两人登上马车,对面而坐,马车中有照亮的夜明珠,将马车中的一切事物,都照得清晰可见。桓阳生看着林玉,不由得暗自发笑。
“笑什么?”林玉娇声道。
被桓阳生如此看,林玉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你是我的福分,”桓阳生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保护你到最后,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其他人将你夺走。”
听到这话,林玉感觉心中酸酸的。自己生下来,便是病弱之身,后来遇到桓阳生,才大为改善。当然,这些事情,并不用真的太过感恩,而且,桓阳生也不希望自己感恩。
林玉能够做的,便是以真心换真心,她早已下定决心,要一直陪在桓阳生的身边。
夜色中,一辆马车,急驰而过,停在了一处大宅前。
宅子虽大,但是,墙面并不十分新,不少地方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砖体。
“范府”两个字,表明了,这是当今户部侍郎,范慎的宅子!
马车的车帘一开,一个英俊的少年,走了出来。
“权少。”看到来人,权府的护卫,立刻便赶来迎接。
来人是权相龙,是范家未来的女婿,更是当今相爷唯一的公子,护卫们唯恐巴结不及。
权相龙略一点头,随着护卫,便进了宅子深处。
“范伯父。”看到已经迎到院中的范慎,权相龙礼貌得打着招呼。
范慎点了点头,虽然称呼亲切,但从权相龙的眼中,范慎看到的,是淡漠。
“娇娇怎么样了?”权相龙问道,“我刚从外面回来,来得晚了些。”
“小女无事。”范慎笑着回道,“相龙你本无需前来,只怪我太惯宠小女,这才惹出事端。”
“伯父,”权相龙摇了摇头,“这事可不怪伯父。”
“你去看看吧,她可是等你好久了。”范慎言道。
听到这话,权相龙施一礼,在丫环的带领下,向着后院行去。
范慎看着权相龙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摇头,不是说他对权相龙不满意,而是因为,这个女婿,简直太过让人满意。
正因为权相龙太过出色,所以,范慎才认为,自己和权家的联姻,本就是个错误。
范家不过是普通人家,比起权家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的联姻,本来就是不对等的。
“林则成。”范慎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