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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竟然攀上了长公主的高枝!陆鸢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华贵妇人从人群中走上前来,眉眼之间的寒意,令人不由心颤。
这妇人的威严气势,绝不是县主的嚣张可以比拟,陆鸢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
果然,祁景南心有不甘收起怨气,朝妇人行礼,“景南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虽然心有怨气,可对着祁景南却没有指责什么,目光一凛,看向他身后的苏乐安,眼中寒凉杀意不言而喻。“景南,你一向是懂事的孩子,今日怎么这般鲁莽?并未亲眼所见的事情,可不好妄下定论。”
长公主虽是指责,口气却是说不出地亲昵,令祁景南根本无从再替苏乐安出头。
而平宁县主仿佛也松了口气,伏在母亲身上抽泣不已。
陆鸢心中暗暗警惕,此人与苏乐安等人绝不是一个段位,与其对立,不如利用。
她轻轻扯了扯柳棠依的袖子,朝她耳边轻声几句,柳棠依满脸惊讶,思忖片刻,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教训的是,落水时我虽不在场。但县主打人时,我却是亲眼所见!”祁景南似乎没有放弃苏乐安的意思。
长公主淡淡一笑,“不过是你们孩子间的玩闹罢了,平宁打人虽然不对,可谁又愿意白白受人污蔑?”
说罢,她两道利刃一般的目光,狠狠刺向闪躲的苏乐安。
苏乐安虽然有祁景南撑腰,可到底还是不敢与长公主对峙,因此只盼着祁景南再替自己出头。
祁景南没有想到此事会惊动长公主,本已经想要息事宁人,可骤然看见人群中陆鸢递来的眼色,当即心领神会,嘟囔一声,“说是污蔑,可谁又能作证?”
长公主眼中眸光闪过,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正不知如何应付这憨憨,忽然听见人群中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我能作证!”
长公主眼中一亮,循声看去,柳棠依已经持重走到跟前,朝她行礼,“柳棠依见过长公主。”
“你是……柳尚书的嫡女?”长公主目光稍稍和善,“你当时就在现场?”
柳棠依摇了摇头,“臣女当时虽然没有目睹,但是听苏乐安陈述之后,心中有些疑点,觉得此事并不一定如她所说那般。”
长公主有些失望,但还是示意她免礼,将话说下去。
柳棠依不急不缓起身,转身锐利看着苏乐安。
“我想问问苏小姐,方才你说自己快要落水前,死死拉住县主的衣襟,是不是真的?”
苏乐安眼珠一转,不知她要说什么,可先前她在人前已经说过此话,现下也不可能再否认,只得敷衍点了点头。
“那这就奇怪了,”柳棠依走到平宁县主身边,轻轻将她拉到人前,指了指她的衣襟,“你当时那般惶恐,应该死命拉扯才对,可大家瞧瞧——”
“县主今日所穿的衣料是轻薄云纱,稍稍拉扯就可能裂,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连一点皱褶也没有!”
众人目光都落在平宁县主身上,果然如她所说,那衣襟十分平整,根本没有拉扯的痕迹!
长公主眼中明光一片,赞许地看了柳棠依一眼。
这话已经足以证明苏乐安说谎,至于她其他的指证,必然也会令人存疑!
“你还不从实说来!”长公主指着苏乐安厉声喝问。
苏乐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面对众人的质疑,她也只能牵强解释。
“当时、当时、情形危急,我也记不、记不大清……”
平宁县主的委屈在瞬间爆发,“你既然记不清,为何还信誓旦旦地说我霸凌?”
“当时你过来请安,我不愿搭理就打发你走,可你忽然自己闪了几下跌进塘中,怎么能说是我推你!”
苏乐安自然抵死不忍,还在不住辩解,可众人已经不相信她的话,纷纷鄙夷指责。
“污蔑皇室可是重罪,她胆子也真大!”
“没想到那副模样竟是装出来的,咱们险些都被她骗了!”
苏乐安慌乱中又想向祁景南求救,可事已至此,祁景南怎么可能再相信她,他朝长公主与平宁县主赔礼之后愤然拂袖而去。
长公主见女儿污名洗脱,不愿让苏乐安再在此妨碍宴席,于是厉声命人将她带下去。
陆鸢看着被拖走的苏乐安,心中也十分明了,长公主念及朝中复杂裙带,绝不可能严厉处置她。
但苏乐安与苏家在长公主眼中,大概已经成了眼中钉,这就够了。
待众人散去,长公主收起厉色,和蔼地看了柳棠依一眼,“柳尚书真是教女有方,你看着比平宁还小些,竟然有这般机敏心思与胆色!”
“承长公主谬赞,家父倒是时常说臣女太过耿直。”柳棠依大大方方行礼,并未见丝毫造作。
长公主看得更是喜欢,朝身边嬷嬷递了个眼色,嬷嬷立刻奉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我刚收的一枚镯子,不算名贵,却是我最喜欢的朴玉,寥作谢礼赠与你吧!”
柳棠依心中也明白,长公主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名贵,正不知该不该接受,却见陆鸢在远处点头,于是不动声色谢过长公主,双手接过锦盒。
见她并不会京中贵女那套巧言令色,平宁县主反倒对她多几分好感,当下询问,“你们方才在喝什么?”
柳棠依讶然,经过这一场风波,她竟然还记得吃喝之事!
“是奶茶,”她温笑一声,“县主若是喜欢,也一道来尝尝吧!”
陆鸢见二人欢快过来,心中的担忧渐渐放下,低头准备起奶茶,等平宁县主过来坐下,她便将今日压轴的茶汤奉上。
果不其然,平宁县主十分喜欢,不住询问她的铺子何时开张,陆鸢淡笑一一应答。
午宴上,依然没有看见苏乐安的身影。
不过宴席上却传开了一些流言蜚语,苏尚书得知女儿的丑事,当即责打一顿,将苏乐安禁足房中,不许她再出来丢人现眼。
而宴席上,长公主对柳棠依不吝赞许,一众官眷闻风知意,也都纷纷向柳棠依示好,看得一同赴宴的曲芊荷甚是郁闷,这死丫头竟然攀上了长公主的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