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完全被一家子的三观震惊,合着按秋玉山的意思,她的死是赔一句不是就能了结的事。秋李氏也是个狠的恁死了人家闺女不够还要扣下人家儿子要挟,好一个釜底抽薪!
秋田氏紧抱着小儿子秋云翰,面露不舍、挣扎之色。
秋蕊懵了,剧情是要反转?好在藏身的地方距离秋田氏很近,她清清嗓子幽森的声音,在秋田氏的耳边蛊惑道:“娘,你别怕,我是小蕊。我们离开这个家吧。娘,分家。”
秋田氏双目浑圆,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居然真的能听见,秋蕊窃喜。娘啊,你要坚挺,不能让你家闺女白埋一次。
“我死了就死了,不能再让大姐受一辈子苦,不能让奶把姐嫁给镇上钱老头。那个老头可是死了四房媳妇了!姐嫁过去熬不过两年。这是我死之前听奶跟王婆说的。”
秋田氏捂着心口,后怕的抓着秋小枝的手,这话大嫂秋吴氏前几日曾提过一嘴,被她一口回绝了。没想到是婆婆的意思,想着对秋李氏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娘,你按着我的话说,我们一定能分家。”秋蕊又说道。
空间里秋蕊搓着手,等待着秋田氏答复。将秋小枝许给钱老头续弦的话真不是她诋毁秋李氏,不然秋田氏也不会轻易相信。
秋田氏生硬的点了一下头,她的女儿离开了还是放不下她们。想及此,眼泪又垂了下来。
见秋田氏答应,秋蕊激动的小脸泛起一丝绯红。
秋玉山求不下自己的娘,只能转头去求媳妇秋田氏。“巧儿,都是我的错,你别走,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秋玉山七尺的汉子,愣是哭成了孩子,秋田氏心中动容。想到女儿的话,心下安定,女儿和她一样厌恶透了秋家,最后秋田氏下定决心,推开秋玉山的手。
按着秋蕊的话说道:“不离开你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秋玉山以为媳妇说这话是想找个台阶下。不止秋玉山,秋家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巧儿,你说,别说一件,一百件我都答应。”
秋李氏抱着手臂,轻哼一声,到底没有继续激怒秋田氏。
“好,这是你说的!”秋田氏平复了一下心情,在秋蕊的鼓动下,说出了几人意想不到的话。“我要你分家!”
“不可能!”秋李氏怪叫一声。“玉堂还没有娶亲,玉萍嫁妆也没着落。不能分家!”
秋李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放下身段,立刻改口道:“老二你忘了三岁那年病的就剩半口气吊着是,是娘大半夜鞋都顾不得穿,背着你去镇上求医才留了条命!”
秋玉山张大着嘴巴,不明白爹娘尚在,为什么媳妇会说出分家这样的话。
“爹,千万不能分家,分了家老二挣得钱就打水漂了。”秋玉龙脸色大变,小声的对秋老头说道,家里的花销大部分倚仗秋玉山,没了老二,日夜出去做工的人就成他了。
秋蕊冷笑,秋田氏尽心尽力伺候一大家子,得到的却是女儿被亲奶刻薄惨死。分家只是开胃菜,她从坟里艰难爬出来的账日后还要好好清算呢!
不管秋玉山这个爹想不想的明白,秋田氏一心为她,她是不会丢下不管。
“秋玉山,你到现在都看不明白,他们就是把你当挣钱的牲口。你娘说的软话也是因为你能挣钱!牲口下了小崽还得好吃好喝的喂养大,你的女儿呢?让你娘使唤死了!你继续留在这吧,做你的帮凶!”秋蕊厉声说道。
秋玉山不敢相信性子温顺的媳妇能说出这样的话,可他又无法反驳。
就算他的家散了,爹娘和大哥不会皱一下眉吧。尽管他不想承认,心里却明白媳妇说的是对的。
“爹,娘。把我分出去吧。我什么都不要,挣下的院子留给你们养老,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秋玉山脑子一热,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玉山,你当真什么都不要?”秋老头这一刻仿佛苍老了数倍。
“不要,什么都不要。”
“老头子,你可不能犯糊涂!”
“爹,娘说的对!”
两人看到秋老头动摇,纷纷劝到。
“闭嘴!”秋老头思量再三,最终点下了头。
秋老头脾性顽固,是家里的一言堂。
秋玉龙自知无法改变秋老头的决定,给秋吴氏使了个眼色,两人回了屋,都琢磨着回头怎么挽回。
“死老头子,你。玉堂和玉萍可怎么办!”秋李氏神色痛苦,没了老二这个能挣钱的,那是剜她的心啊。
四弟能读书,五妹是他们之中最小的,爹娘疼着他理解。可连游手好闲的大哥他都比不过,至少娘对大哥家的小玲没骂过一句。回想多年种种,不免心戚。秋玉山再次磕了一个头,失魂落魄的回了屋子。
尘埃落定,吵闹的院子恢复平静。
分家好啊,一大家子奇葩她看了膈应。秋蕊咧着嘴从空间里出来,小心翼翼的沿着墙角准备绕到后院的狗洞离开。
途径正房,其内烛光摇动。
“老头子,你的心狠呀,只顾着老二,不管玉堂和玉萍的死活。玉堂可是你们老秋家祖上八辈儿,出的唯一一个读书人,你,你不指着他光宗耀祖了?老二一家分出去,玉堂读书的钱从哪儿出?”
秋李氏抽抽搭搭的哭诉,试图改变秋老头的决定。
秋蕊一听有内幕,便将耳朵伏在墙上。
秋老头也是急的抓耳挠腮,和刚才的沉稳判若两人。
“哭,就知道哭!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说了你多少次,别总是磋磨小蕊那丫头,现在好了,人死了!老二媳妇刚才要吃人的样你没见着?我都压不下来!
你还有脸提玉堂?他是读书人,将来要科考入仕。
我要不答应大老二分家,老二媳妇明个儿出去一嚷嚷,整个村子都能知道咱家的腌臜事。多少人眼红玉堂你不知道?
甭管真假,传出去都成真的!玉堂背着个母亲刻薄死亲孙女的名声,他科考之路能风顺?”
秋老头气急败坏的指着秋李氏就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