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姨,那……那看在倾城的面子上,思落的脸这件事,您就别怪我了,好吗?”紫鸢怯生生的认错。
“其实事情怎样我都知道,也知鬼罗那厮不会教孩子。算起来,思落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原本就是个错误,不该来到这世上!”说到这里,翎姨又伤心抽泣起来。
“翎姨你别哭,我们……我们请最好的大夫给她治伤,如何?”看到慈祥的翎姨哭了,紫鸢还真乱了手脚。
“没用了,她的脸治不好了!”翎姨无奈摇摇头。
“不会的,那就是一般的匕首,而且插的也不深,肯定能治好的!”紫鸢安慰道。
“不,那不是一般的匕首,是邪器龙牙剑!”
“什么??”
紫尘二人再度异口同声,嘴巴张大。
“龙牙剑可长可短!”翎姨解释道,“平时缩为匕首,可随身携带。思落的龙牙剑,是鬼罗给她的……”
她说着,神色又茫然起来。
翎姨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怨恨鬼罗,心里也肯定他对思落无私的父爱!
这就是龙族男人,不管肚子里那颗心如何险恶,家庭的责任感,尤为重!傲广再怎么怨恨浅瞳,也不会休了她,甚至最后还让她掌握政权。而对两个儿子,傲寒和尘鹿,傲广更是同样看重。
而鬼罗对思落就更不用说了,生生把她惯成了嚣张跋扈的公主。
所以,从前翎韵就常劝落衣,就算看不上鬼罗,也可以把握傲广啊!龙族男人才是最值得托付终生的,比那什么人类国王强多了。
奈何落衣不听劝,偏要跟那薄情郎私定终身……
“可我听说龙牙剑不是和夜叉族一起封印在泣面之门吗?难道泣面之门真的打开了?”尘鹿问道,拉回了翎韵的思绪。
她点点头,疑惑道:“这也是我多年解不开的谜题,可以肯定,十几年前我和落衣还没去冰川时,鬼罗就已经得到龙牙剑了。但这十几年中,泣面之门太平无事。所以我猜,或许传言是错的,远古的三大邪器并没和夜叉族一起被封印,它们应该还在人间。”
“那,那要真是龙牙剑刺伤了思落的脸,就,就治不好了吗?”紫鸢心生愧疚,弱弱问道。
“龙牙剑的伤,只有上古神器之一的无量尺能解!”翎韵叹口气,回忆道,“传说无量尺能解百毒,只要清楚伤痕里的邪气,落儿的脸就能恢复。但,机会渺茫啊,无量尺失踪了多年……”
“对不起,翎姨,是我不好!”紫鸢顿时自责起来,委屈道。
好在翎韵大度,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孩子,我不怪你!今天来找你们是商量如何救倾城,龙后不可能拿出降魔盏,你们就算一起冲上魔宫,也未必能将人救出来。所以,要救倾城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紫尘二人异口同声。
“找落儿,拿到龙牙剑去和饮天魂交换!”翎韵断言,“当年鬼罗比饮天魂先一步找到龙牙剑,便让饮天魂有所忌惮。所以我猜,在饮天魂心里,龙牙剑虽比不上降魔盏,但还是有一定诱惑的。”
二人均赞同,但转眼又焦急起来:
“可我们要去哪里找思落?”
“我知她在哪儿!”翎韵接话,“因为我现在不便和她见面,所以才来找你们。”
“她在哪?”
“兰城海边的一个小村落,这些日子来都是牧易在偷偷照顾她。我知道,牧易这孩子对落儿是真感情!”翎姨感叹道。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紫鸢赞成道。
于是三人偷偷离开龙宫,去拿龙牙剑。
——
视线转向梅城一行人,说说夜无殇为何会遭遇雪崩,这事得从“梅花厅论天下”的那晚说起。
酒席散后,夜无殇迟迟不能寐,琢磨着守住梅城后,如何壮大军队,联手龙族,在短期内将失守的城池收回。
然后一鼓作气攻都城,直入皇宫,拿回流飒政权!
正琢磨着,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王兄,睡了吗?”
是风茗。
夜无殇开门,兄弟二人秉烛夜谈。
“就知王兄睡不着,王弟我特地再带了些酒。”
“有话说?对吗?”夜无殇浅浅一笑,看穿他的心思。
“呵呵,”风茗挠着脑袋憨笑,解释道,“有些话不好在他人面前说,特地等到此刻只有我们兄弟二人。内个……我,我想跟王兄说说,心里很多年的秘密。”
说着,眼眶竟渗出泪花。
夜无殇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王弟不必过于感伤,为兄知道,这些年你也很苦!”
深知风茗和傲寒一样,是个政治傀儡。但傲寒远比风茗有谋略、有城府,所以夜无殇深知,王弟这些年在流飒皇宫过得比傲寒更艰难。
将酒斟满,夜无殇以为王弟是要跟他倾诉这些,谁知……
“不,王兄你不知!”风茗坐过来,略显焦虑的解释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坦白,是……是有关我……我身世。我……”
犹犹豫豫,不知该怎样开口。
好在夜无殇早已猜到一二,便主动接话:
“我知道!你不是父王的儿子,是你母亲与护彪私通所生。”
他语气平静,风茗却惊诧:“你一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我怕你接受不了事实。”夜无殇给他递杯酒,诚挚道,“但请相信,无论你是不是父王的亲儿子,我都当你都是流飒国的主人,是我的好王弟!”
“王兄~~~~~~~~~”
风茗感动,忍不住扑倒他怀里大哭不止。半晌后才擦干眼泪,弱弱开口,“其实还有件事,或许王兄不知。”
夜无殇疑惑:“王弟请讲!”
“我母亲,就是当年赶你出宫的幽月……她,她不是人!”风茗语出惊人。
“王弟,你这是何意?”夜无殇惊诧。
心想,他不至于这样辱骂自己母亲吧?尽管那幽月的确品行恶劣。
“王兄你误会了,我是说,她不是人类,她是妖!”
“……”夜无殇震惊,瞳孔顿时放大。
而风茗更加焦虑了,愁眉紧锁,结结巴巴道:
“我母亲是妖,和饮天魂是一伙的。王兄,我,我也是个半妖!”
说着,悲伤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夜无殇迅速定下神来,一边安慰他,一边思索分析……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
他不得不慎重,便问:“先别感伤,告诉我,你何以得知她是妖的?”
“就在十几年前你被赶出皇宫那晚,她……她去你寝宫,去引诱你。我当时就在外面,亲眼看到自己母亲去勾引王兄。我,我觉得好羞辱,当时很想冲进门,但她毕竟是我母亲。我要进去了,让她情何以堪?后来护彪领着众人进门后,我才知那是他们的阴谋。只是,苦了王兄你!当时我想冲进去为你辩解,讲清事实,可我没有勇气,我是个懦夫,我母亲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不要脸之事,我,我还有何脸面存活?我对不起王兄~~~~~~~~”
“别哭了,这事已过去很久,我都忘了。你没做错,王兄不怪你!那毕竟是你母亲,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说她是妖啊!”
“不,王兄。第二天你被逐出宫后,我偷偷听到护彪和她私通时的对话,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父王的儿子,我当时……当时都想进去杀了护彪。可,可我做不到,毕竟是生父,我觉得羞辱。后来我要离开时,不自觉往房内瞟了一眼,母亲她……她变身了,她是狐妖,我很清楚看到她的狐狸尾巴!”
狐妖??
夜无殇瞳孔放大,立马联想起舞倾城说的那个“赝品夜无殇”,点点迹象表明,那也是个狐妖……
为毛突然都和狐族扯上关系了?难道因为媚眸?
不,媚眸跟他的这两年,忠心耿耿。她不可能是叛徒,但或许知道一二……
而面前风茗的哭诉仍在继续:
“我吓坏了,自那日后我常借口外出,不愿和他们呆在一起。我去找你,觉得世上最亲的只有王兄。王兄,我不是人类,我居然是个半妖~~~~~~”
“王弟别伤心,一切还不能推断。”夜无殇冷静道,“我问你,这些年你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或者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风茗弱弱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无辜。
“告诉王兄,你怎么了?”
“我,我后面有尾巴……”
“什么??”夜无殇再度震惊,“你确定吗?和你母亲一样的尾巴?”
“不一样,她是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很大!我只有一点点……”
“除这个之外,还有别的吗?譬如,某个时刻会变异,全身长毛什么的?”
风茗摇摇头:“只有这个,没别的。”
夜无殇深思了下,犹犹豫豫有点尴尬的开口:“王弟,能否……能否让为兄看看那尾巴?”
风茗弱弱点头,脱下裤子。
夜无殇看罢后,差点扑哧一下笑出来:“王弟多虑了!你是尾椎骨比常人长一截,哪里是什么狐狸尾巴?”
“真的吗?”风茗惊喜,“你没骗我?”
“可以肯定你是人,不是半妖。”
夜无殇笑笑解释,继而皱眉深思,分析起来,“也就是说,你看到的幽月,已经不是你母亲。或许,你母亲已经死了!毕竟在我记忆中,幽月刚生下你时,并不坏。虽然她和我母后的关系不好,但绝不是淫荡的奸妃。我记得改变好像在你出生的第二年,当时我想,可能是因为父亲冷落她太久,人就变了。直到护彪在皇宫霸道横行,他们有恃无恐,我才相信你不是父王的儿子。但现在你说后来的幽月是狐妖,那只有一种可能,真的幽月已经被他们害死了,而你就是真幽月与父王的儿子,我们还是亲兄弟!”
“真的?”风茗无限惊喜,激动得连话都讲不利索,“王兄,我,我真的还是父王的儿子?”
“看你像个孩子一样,放心吧,我肯定你是人,不是妖!而且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父王的儿子!”夜无殇刮着他鼻子说道,就像在逗乐一个孩子。
“太好了,王兄!那今夜我们无论如何要庆祝一下!”风茗高兴斟满酒。
“王弟,别高兴太早,现在都城还被那狐妖和护彪送给了饮天魂呢!”
“没错,一定要杀回去给母亲报仇,给流飒国除害!”风茗顿感身体燃起力量。
“但首先我们必须查清,她是否一开始就和饮天魂是一伙的?她到底是何底细?”夜无殇思索着,“也许有个人能帮到我们,走,一起过去!”
说罢,拉着风茗往媚眸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