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什么意思?!”冲上前,尘鹿就要对苏白大打出手,“我是谁的儿子关你屁事?!要你相信作甚?!”
苏白也毫不退缩,针锋相对道:“我了解皇后,她一生心里只有国王,不可能背着国王和别人私通。我看定是你这半妖胡编乱造,存心诋毁皇后的清白!”
尘鹿哪能受得了这般污蔑?
“真是气死我了!”他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把抓起苏白的衣领,吼道,“老家伙!你给我听着,我尘鹿是母后和傲广龙王的儿子,母后亲口告诉我的!亲口!”
一不留神说漏嘴……
惊呆在场众人,包括苏白!
夜无殇瞬间眉宇一紧,追问:“尘鹿你说什么?你何时见过母后?”
半妖尬……
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他顿感不知所措、舌头打结。
聪慧的舞倾城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一二,联想起在幽冥宫的经历,她恍然大悟,犀利的质问道:
“尘鹿,在幽冥宫时你就知道幽冥妖姬是夜皇后,你们母子早就相认了,对不对?”
话里话外都透着激愤的情绪,就像在说:半妖,你丫瞒得紧啊!这就开始把我们都当外人了?
事已至此,尘鹿只能坦然承认:“是!我本也没想瞒大家,行动前就想告诉大哥在幽冥宫的事,可当时大家心里只有反攻行动。”
说着,他转向夜无殇,“大哥,其实在幽冥宫,母后没打算和我相认,是我偷听到她和傲寒的谈话,才……”
“什么?”舞倾城惊讶打断,“傲寒也知?”
深感意外。
“……”尘鹿呆呆点头,迟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那表情,舞倾城一眼看懂,便激愤追问:“说!傲寒还知道什么?”
刚刚才如释重负,此刻心头又莫名被激起涟漪,只因怒火难忍,看来傲寒不止一次、不止在一件事上骗了她。
“我……他……”
秉性单纯善良的尘鹿,此刻最为难,不再纠结自己的那点破单恋,而是真真切切的夹在两位兄长之间左右为难。
和傲寒的关系好不容易和谐起来,尘鹿不想做小人,去亲手毁掉这初步建立的兄弟情;但对夜无殇,尘鹿也不忍欺骗。
最关键,他能看出夜舞CP才是天造地设、彼此相爱的一对。可同时,母后的那些话又在他耳边萦绕,深知夜微凉指定会拆散这对恋人……
所以此刻,他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更不知该如何将事实说明。
急性子的紫鸢气急败坏,使劲拧他的胳膊:“死半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快说!”
一边的夜无殇也有些急了:“是啊尘鹿,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直说!”
“行行行,老子豁出去了!”
尘鹿被逼无奈,索性将一切杂念抛开,回归最初那个最真实的小乞丐。站在舞倾城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对女人直言道,
“倾城,你离开傲寒是对的!上次在幽冥宫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和我母后做的戏,就是要你回心转意!其实,傲寒根本没中剑,和母后串通一气来骗你。后来被我偷听到,他恳求我要保密。倾城,我也是迫不得己,千万别怪我啊!”
“哼,哼哼……”
舞倾城气得脸煞白,浑身颤抖。能想到傲寒在很多事情上骗了她,却万万没想到,连为她挡剑,也特么是谎言、骗局!!
不仅手段下三滥,还从良知上绑架她的情感?
一边的夜无殇因为对很多事情不知情,愈发听得云里雾里:“尘鹿你说清楚,母后为何要帮傲寒欺骗倾城?”
“为我,也是为你!”
女人的过激反应,让尘鹿有些后悔不该说出事实,所以此刻,难免烦躁不堪,
“哎呀,我都不知该怎么说,总之他们是交易!”
舞倾城一听便懂,冷冷接话:“为你的龙族之主地位?”
“是,我不否认!”尘鹿也激愤起来,“但那都是母后一厢情愿,我根本不想做什么龙族之主,只想跟在大哥身边,母后却不那么想……倾城,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可女人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敏捷的思维加上此时心里的愤恨,让舞倾城难免偏激起来。
“若只是这样,那和夜无殇有何关系?怎么就是为了他?”
舞倾城犀利追问,语气和表情均难掩激愤。就像在怀疑,莫非夜无殇也和傲寒一样,在欺骗她什么?
“这个……”
尘鹿被她寒冷的目光吓住,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得一边的夜无殇更加焦虑:“是啊,尘鹿!你快说,跟我有何关系?”
“因为,因为母后知道你和倾城相爱,她要拆散你们!”
“拆散?”舞倾城仍旧质疑,继而苦涩一声冷哼,“呵,还需要别人来拆散吗?老天已经把这事给办了!”
“不是的,倾城!你们……”尘鹿急得满脸通红道,“你们根本不是兄妹!母后亲口说的,你俩不是兄妹,你……”
话没说完,全场都已怔呆,舞倾城自然是最呆惊的那一个!
“你说什么??”她瞳孔无限放大,浑身颤抖,战战兢兢,“难道,难道我还是傲广,傲广龙王的……”
“不不不,你不是!”
急坏了的尘鹿,本能的赶紧否定。说完后又猛地开窍,当初母后只说舞倾城并非靖易所生,并没否定女人和傲广的关系啊!
难道说,倾城还真有可能是傲广之女,是我和傲寒的亲妹妹?
一时间尘鹿的思维也陷入混乱,所以想说的话,也自然欲言又止。于是,他这种反应让旁人的思路也越想越偏……
“啥?”
紫鸢也睁大眼睛回不过神,只能按照尘鹿的话做判断,很离谱的问道,
“莫非夜少不是靖易国王的亲儿子?”
有这样的思维,也算情理之中。
先且不说尘鹿的话说半句,让大家肯定舞倾城不是傲广所生,就只能是靖易的亲骨肉。而夜舞二人又不是兄妹,两个条件加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夜无殇(靖陌)不是靖易所生,特么的,血缘有问题。
单说紫鸢在皇宫的时间很长,亲眼目睹靖易和夜微凉夫妻之间十多年的冷战,深知他俩并非彼此相爱。
落衣则不同,是真真切切得到了国王的心。所以紫鸢认为,夜舞二人若其中一个不是靖易国王的亲骨肉,那只能是男人。
“不是的!哎呀……”
尘鹿被逼得语无伦次,急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什么?”夜无殇也被搞得惊愕失色,“我,我不是父王的儿子?”
“不是的!你是!哎呀,我都被你们搞晕了,我……”尘鹿莫名其妙的乱成一团,怎么着也说不清了。
“喂,是我们被你搞晕了好不好?!”紫鸢没好气怼道。
“尘鹿,冷静点!”夜无殇扶住他的双肩,紧张问道,“把话理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父王的儿子?”
“你是母后和国王的儿子!但倾城,不是国王的女儿!”
尘鹿这话,对舞倾城来说,不是惊喜,却犹如晴天霹雳……
没人能接受被苍天这样玩!
舞倾城被击倒在地,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倾城!倾城你怎么了?”
众人上前围住她。
夜无殇将她抱在怀里,把了把脉:“没事!和上次一样,晕过去了。快,给她水!”
素音立即倒杯水端来,紫鸢扒开她的嘴,夜无殇给她喂下。
不一会,舞倾城缓缓醒来,虚弱道:“尘鹿,你说……说下去……我父亲到底……到底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真没骗你,母后只说你不是靖易国王的后代,没,没说你生父是谁……”尘鹿满脸焦急,十足诚恳,没半点虚言。
“不知道?”紫鸢也被搞懵了,质疑道,“那皇后怎就能肯定,倾城不是靖易国王的骨肉?”
无心之言,却问到关键点了!
扰得尘鹿不知所措:“内个,她,她说……”
根本没法继续,难不成要他把国王那最大的隐私——被妻子断根,亲口告诉大家?
尘鹿表示做不到,只感深深的懊恼,搞不懂今天怎么就把事情搞砸了,还弄得这般一地鸡毛?
这时,一边的苏白突然发疯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渗出泪花,看得众人十分不解。
尘鹿更是懊恼:“你笑什么?!”
苏白不理会,笑完后,突然又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只见他仰天长叹:“孽缘啊!一切都是孽!苍天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莫名其妙,让夜无殇也难抑激愤,朝他直接质问:“你知道什么?快说!”
苏白依旧不搭理任何人,杵在原地仰头看天,突然发疯般长啸一声:
“夜微凉,这是你的报复吗?!你是有多恨我?!”
话落,夜无殇猛地心口一紧,似乎能猜到什么,便一步步逼近,犀利的目光锁紧他的脸:
“你到底是谁?!”
苏白却不看他,慢慢平静下来后,他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秘密终有揭开之时,躲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在无限沉重的感叹中,苏白长吁一口气,缓缓迎上夜无殇的目光,丢下一句,
“来御书房,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你!”
说完转身,独自向御书房走去。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
夜无殇似乎猜到答案,即刻跟上,其余众人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