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解释什么?!”
舞倾城打断,悲愤转身,所有被压抑的情绪也瞬间冲破胸膛。在哽咽中,她字字激愤的控诉道,
“傲寒,在千桦镇你骗我说,没碰过其他女人,当时我的心就凉了……你想不到吧?你和你妻子的那晚,我在饮天魂的水晶球里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怔住,绝对想不到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这一路上,舞倾城隐藏得是有多深?她居然,有这般心机?
偏激自私的傲寒,此刻在心里这样感叹,却从来不检查下自己。曾多少次,舞倾城面对他的谎言都表现出失望、心凉的情绪,可他从来都没看到,只会忽视。
自私的男人,他们的爱只是占有;他们所谓的付出,都是要得到回报!
舞倾城已看透了这点,所以她要跟傲寒之间来个彻底了断……
“我不怪你娶了她,不怪你和她同床!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们都喜欢骗我,一直骗我,我恨你们!傲寒你听着,舞倾城不是你们的棋子,不可能任由你和夜无殇摆布!”
“我没有!”
男人脱口而出,急得火烧眉毛,深知此刻任何解释都没用,他只能乞怜,
“倾城,别走!听我说……孩子是个意外,都是母后逼的……”
“若非你自己情愿,没人逼得了你!”舞倾城激愤打断,更甚的把话说开,“傲寒,我对你情义已断。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镜湖里我的倒影,不是你!再纠缠下去,有何意义?!之前你骗了我,今日我也骗了你,从此扯平了!今后,你我就此陌路!”
“不!我做不到!”
傲寒声嘶力竭,“舞倾城,你狠心毁掉我的孩子,休想就此扯平!你还我孩子!否则内疚会折磨你一辈子!你一生都会活在痛苦里!”
无论此刻多么决绝,舞倾城也终会被孩子一事给牵绊到。
“呵呵呵……”她仰天苦笑,叹道,“孩子,都是为了孩子……”
说着深深地吸口凉气,将心一狠,坚定丢下一句,
“芷菲肚里的孩子,就算帮我赎罪吧!傲寒,你已失去一个孩子,好好珍惜这次,回去做个好父亲、好夫君!”
决然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跑向宫内。
随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宫门慢慢紧闭。
“不~~~~~~~”
傲寒双膝跪地,双臂伸向她离去的方向,哭天动地。
一旁泣不成声的芷菲,只得无奈的一挥手,安顿在城内的龙军立刻集成队。
芷菲无限沉重的一声令下:“带殿下回龙宫!”
众龙兵抬起崩溃的龙殿,跟着他们的太子妃,队伍浩浩荡荡开回东海。
——
皇宫大殿里,夜无殇背对大家一言不发,空气很凝重。本应是庆祝大获全胜的欢乐时刻,却搞成这样……
大家都在想心事,尘鹿一直在猜测刚才夜无殇的话,莫非他知道了舞倾城的生世,是谁告诉他的?
素音则担心夜无殇控制不住情感,将冬儿的话告诉了舞倾城。她认为,这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苏白则看着这一群年轻人为情而痛苦,除了感叹,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往事。
此时,只有紫鸢最清醒,因为只有她知道舞倾城刚才那样做的缘由……
时间往回倒半个时辰,就在素音分配房间之时,紫鸢和舞倾城一起会见了找上门来的芷菲。
以孩子为由,芷菲恳求舞倾城成全她和傲寒。于是,就有了刚才“鲛人强吻龙殿”的那一幕幕……
此刻大殿里,见众人都沉默,紫鸢便转移话题,劝道:“大家别不说话嘛!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人理会,都在想心事,似乎没听见。
恰好这时,舞倾城回来了。
“倾城回来了!”紫鸢立马兴奋起来,问道,“怎么样,傲寒跟芷菲回去了吗?”
此言就像是驱散凝重气氛的救星一样,话落,銮椅旁夜无殇唰的转身,眼里燃起了惊喜和希望……
台阶下,疲累至极的鲛人点点头,叹口气道:“我把他交给芷菲了,龙军部队也都回了。”
某个名字一出,一边的半妖明知不合时宜,可就是忍不住要弱弱问出口:
“芷菲她……她也来了?”
气得猫灵狠狠揪他的耳朵,疼的尘鹿嗷嗷直叫。
“哎呀,疼疼……臭猫松手!”
“别人的老婆,死半妖这么上心干嘛?!”紫鸢咬牙切齿的挖苦,直接将他拖到一边,给从銮椅上走下来的男人让开道路。
夜无殇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舞倾城面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有惊喜和意外,也有对刚才自己的冲动而产生的愧意。
直至站到她面前,他才鼓足勇气轻轻拉起她的手,面带惭色,轻声问了句:
“你刚才……是想送他走?”
舞倾城轻点头,虽没将他的手一把甩开,那双玉手却也轻轻抽离。她深深叹口气,此刻只感如释重负。
“该结束的,都结束了!”说着强作欢颜,冲男人眨巴眼睛,俏皮一笑,“我们现在可以商量下,如何救父王吗?夜少!”
不再称呼殿下,很自然的将距离一点点拉近,无疑让夜无殇惊喜。
“当,当然!这才是最紧要的!”男人垂着眸,嘴角的窃喜无法隐藏,以致于说话时有点语无伦次,“内个,紫鸢说你们昨夜在翠华山……呃……观潮寺……对,还有苏侍卫,昨夜都发生什么了?我们商议一下……我们……”
堂堂夜少,靖陌殿下,这般的语无伦次,在众人面前还是第一次。
顿时,大家觉得惊讶又好笑。
对靖陌殿下,其他人不敢当面取笑,苏白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风流霸气的魔少主,也会如此失态?倾城姑娘,还是你行!”
话落,夜无殇低下头,居然羞红了脸。
这特么的,也算他的第一次吧?
“前辈说笑了,”舞倾城却很平静,尴尬笑笑道,“血浓于水,夜少是我哥哥,担心妹妹是情理之中。”
女人打着圆场,苏白却有些不依不挠,笑笑看向夜无殇,故意质疑道:“殿下,是这样吗?”
顿时让夜无殇更尴尬了,好在他“脸皮厚”,此刻见苏白不见外,他也忍不住打趣起来:
“我说前辈,你取笑我就算了,麻烦以后形容魔少主时去掉‘风流’二字,行吗?”
这一打趣,立刻让屋内气氛变得轻松,众人哈哈大笑。
“好了,我说风流霸气的夜少,刚才你可是好失态哟!”紫鸢嘴不饶人,“还翠华山观潮寺?刚刚我可说的很清楚,是翠青山、澄观寺哦!”
“调皮!”夜无殇嗔怒的白她一眼,说着又看看舞倾城,眼里充满了柔情和疑问。
舞倾城回避他的目光,扭头对苏白道:“前辈,能和我们详细说说父王身上到底有何秘密,让饮天魂、龙后和幽冥妖姬都追着不放吗?”
“什么?幽冥妖姬?”尘鹿惊讶插话。
昨晚他不在澄观寺现场,自然没见到母后。
当然了,舞倾城也不知他们母子早已重逢,还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没错,幽冥妖姬就是你母后夜微凉,昨晚也上翠青山了!”
“等等,我有点混乱了。”
此时属夜无殇最费解,因为千桦镇幽冥宫和澄观寺的昨晚,他均不在现场,弄不清状况,
“倾城,先将昨夜山上情况详细给我们说说看!”
于是,舞倾城和紫鸢将昨夜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大家。
“这么说,他们都是为了虎翼枪?”听完后,夜无殇理清思路,质疑道,“可虎翼枪却在苏侍卫这里?前辈,不是我不信你,只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父王为何会交给你?”
“殿下心思缜密,有疑惑是情理之中,其中缘由,日后我自会解释!”苏白平静回答,不卑不亢。
“我父王命在旦夕,前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夜无殇愈发质疑,锐利的目光扫过苏白的脸。
顿时,让大殿里的空气又紧张起来。
其实夜无殇的话有道理,舞倾城和紫鸢也曾怀疑过,但昨夜一切都发生太快,大家没时间去想。
看着这些小辈们疑惑的眼神,苏白深深叹口气,解释道:
“我不说是有原因的,现在你们都知我是谁;但对你们,我还未全知……素音姑娘曾去过雅舍,我认识;倾城和紫鸢姑娘昨夜也相识了;殿下的身份,大家都证实,我没有疑问;那么这位兄弟……”
苏白说着,看向尘鹿。
言外之意:此人是谁?可信否?
事事小心,夜无殇能理解,便直言解释道:“他是本殿的胞弟尘鹿,我母后夜微凉的亲儿子!”
“皇后的儿子?”苏白疑惑,走近尘鹿,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惊道,“可他是个半妖啊!”
这话一出,惹怒了尘鹿。
“喂!半妖怎么了?你没见过半妖啊?!”
苏白不理他,继续问夜无殇:“他真是夜皇后的儿子?”
“请阁下放心!”夜无殇点点头。
苏白脸色一沉,极力隐藏着情绪,装作波澜不惊的继续问道:“那他的父亲是?”
“傲广龙王!”夜无殇断然接话,道,“尘鹿也是傲寒同父异母的弟弟!”
话落,苏白的情绪再也藏不住,突然莫名其妙的悲愤起来:“不不不,我,我不信!”
真是够了!
尘鹿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