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饶命啊!!”小月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够了!若再嚎叫,我即刻将你斩首!”
仙子恶起来,也能让人魂飞魄散。小月立马不敢哭了,深知求饶已毫无意义,今日落在这个道貌岸然的太子妃手里,注定难逃一劫。
关键时刻,保命为大!
“太子妃息怒,奴婢不敢欺瞒。只是关于殿下和倾城姑娘之间,有很多是宫中下人流传的,奴婢也不知真假。”
“真假我自会判断,快将你知道的如实相告!”
“其实对于倾城姑娘,我们下人也都觉得诧异。她初次被殿下带进宫时,又丑又脏,那时谁都不会想到殿下会……会钟情于她。可没几日,就听说殿下跟她私奔了,还当着思落小姐和鬼罗大人的面吻了她。当时很多下人都惊诧不已,甚至很多女子羡慕,说她这样丑陋的面容都能引诱得了殿下,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没过多久,殿下又带着她回宫,这次回来大家才看到她的真容,很是美貌。那次回来,殿下特别高兴,他俩似乎也很好,殿下还向龙宫上下宣布他们的婚讯,兴师动众修建新的寝宫,就是……就是太子妃现在住的寝宫,这本是殿下为他和倾城姑娘大婚修建的……”
小月看似胆战心惊,实则也是故意渲染。对芷菲的逼迫,她有恨意。
芷菲如此聪明,岂会听不出来?但她懒得和下人一般见识,她只要真相。
因此,她反应淡然:“接着说,后来怎样?”
“那次回来,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殿下只是向宫中内务各部分派了筹备婚礼的任务,而倾城姑娘一直住在殿下寝宫,很少露面。这次是他们第三次回来,一起来的还有尘鹿公子和紫鸢姑娘。小月听说殿下和倾城姑娘之间好像出事了,一回来殿下就将她锁在寝宫,严兵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听其他人说,殿下似乎很喜欢宠幸舞倾城姑娘,甚至……甚至好几次宠幸时,只是将下人支开,并未关门,他们似乎很不在乎这些……”
说得具体又详细,完全符合太子妃的要求。实则故意刺痛她,让芷菲的心凉到冰点。
“我到龙宫之后,殿下一直住在她那里?”她强忍着,追问道。
“不,我听说他们回来的当晚,不知发生了何事,殿下喝了很多酒,好像还打了倾城姑娘。那晚后,殿下一直睡书房,但很多次,晚上都会去寝宫外徘徊,却不进门。直到今日大婚,姐妹们说殿下没来洞房,其实是去了倾城姑娘那……所以姐妹们就一直小心伺候太子妃,怕您多想……”
“你很配合,芷菲很感谢!”
转过身去背对婢女,芷菲脸上的两行泪已十分清晰,她深深的吸口凉气,将后面这句话咬得特别狠,
“但也请你记住,无论殿下喜欢宠幸谁,我芷菲,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小月牢记!小月愿一切唯太子妃是从!”
“你能有这样的心态,甚好!现在我要你去打听今晚寝宫那边发生何事?还有,此刻殿下在何处?办好这件事我可以送你出宫!”
芷菲依旧背对她命令,不愿让下人见她流泪。
“小月谢太子妃,奴婢这就去办!”婢女说罢,急匆匆退下。
等小月走后,芷菲身体一软,虚脱坐地。
当日傲寒为她英雄救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被他抱在怀里的温暖始终还在,可未曾想她却只是个替补?
不,甚至连替补都不是,她只是他利用的工具……
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要让他用婚姻大事来气她?这其中的缘由下人应该不知,那谁还知晓呢?
对了,还有尘鹿和紫鸢,他们肯定清楚!
想到这里,芷菲再也耐不住性子,急匆匆擦干眼泪,欲出门找紫鸢。
——
与此同时,东海海面。
东垠黑风驾海水,海底卷上天中央。铮栈雷车轴辙壮,矫跃蛟龙爪尾长。
黑风狂雨疯狂地侵蚀东海,巨浪袭来百丈高,半空中巨龙盘旋,傲寒要将毕生的眼泪挥洒大海。
从未有过的哀伤绝望,他逃离了龙宫,逃离舞倾城,逃离一切,他有太多的眼泪要释放。只能选择在海面上发泄悲伤,倾洒泪水……
海岸边的一切树木村庄都被夷为平地,所有生灵在这个夜晚似乎也安静了,他们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欣赏龙殿下的哀号。
他毕生的爱情,就换来她这样的报复?
怎能接受?!
怎能再面对,同样伤痕累累的她?
一个时辰后,风止雨停。
巨龙虚脱的身体恢复人形,静静落在岸边沙滩上,傲寒感觉自己只剩一副皮囊。
他无力地躺在沙滩上,乌云已散,夜空又恢复了皓月繁星。可在他眼里,那月是她绝美冰冷的脸庞,那星是她妩媚仇恨的目光,这样的画面不停地啃噬他的内心。
为什么?他们为何走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他对她倾注了毕生的爱,她为何如此恨他?
为什么?那未出生的孩儿,本应是他们的幸福开始,为何她要如此葬送?
想到孩儿,傲寒的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
无数次他拥她入怀时,都在幻想和她儿女成群的幸福画面。可如今一切都成幻影,她如此绝情,根本不愿与他有结晶。
可她到底是何时有的身孕,他却一无所知,这是自己的失责。
突然,不远处的荆棘林里闪过一个黑影,傲寒本能的起身追上去。
黑衣人惊慌失措。
“何人?站住!”傲寒很快擒住了他。
黑衣人一回头,居然是龙侍卫牧易。
“殿下……”
“怎么是你?”傲寒惊愕道,“你不在龙宫护卫,私逃出宫作甚?!”
难免猜想,莫非夜无殇的飞鸽传书中,饮天魂安插在龙宫最大的内鬼,是牧易?
“殿下恕罪!牧易……”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巨雷响,东海海面出现一个巨大漩涡,无数魔兵冲向漩涡直捣龙宫。
“不好!龙宫出事!”
傲寒一声喝,毫不迟疑的冲向漩涡,牧易紧随其后。等他们赶到大殿时,尘鹿和紫鸢正带领众龙兵与敌军酣战……
原来魔族的偷袭,就在今日!!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了,奸细就是牧易!!
那边毫无法力的芷菲,被尘鹿保护在身后,由于魔兵众多,且又是偷袭,龙宫群龙无首,因此局面对龙军十分不利。
“殿下!”
芷菲欣喜的一声呼喊,燃起了众龙兵的希望。
傲寒的血龙刀寒光一闪,拯救了龙军的困境。
“你去哪里了?”尘鹿一边迎战,一边责怪道。
“别废话!专心应战!”傲寒急道,“不用猜了,饮天魂的卧底是牧易!”
“啥??”尘鹿震惊。
“众人听令,活捉叛徒牧易!!”
龙殿一声令下,那边与魔军酣战的牧易同样震惊,都来不及询问和解释,就被龙兵们从背后偷袭,打晕。
魔军有了可趁之机,转眼就将生擒牧易的龙军击退,偷偷带走了“叛徒”。
剩一小股魔军应战,最后不敌斩天戟和血龙刀的威力,龙军火速将局面扭转,魔兵节节败退!
不一会,残余的魔兵仓皇而逃。
局面稳定后,傲寒第一句话就是:
“倾城呢?”
“没看见!魔兵来的太突然,我们无暇顾及!”紫鸢道。
“不好!”
傲寒甚是担心,火速往寝宫冲去,众人也紧随其后。
从头到尾,他都未看芷菲一眼。
寝宫门敞开着,只见舞倾城着一身鹅黄色睡衣淡定坐在床边……
被挟持了!
一名中年男子盘腿坐在在她身后,右手锁住她的咽喉。
只见此人身着古铜色盔甲,墨绿色披风,灰白色的长发蓬松盘起,头戴一条浅绿色镶金边抹额,抹额正中镶有一颗黑色宝珠。
“你是谁?放开倾城!”众人闯进后,尘鹿惊慌喝道。
而一旁的傲寒却沉着冷静,阴骘的目光,死死盯着床上的挟持者。
“龙殿,等你很久了!”
挟持者一开口,众人顿感体内一阵凉气涌来,那声音阴森透骨,堪比地狱的死神。
“放开她!”傲寒喝道。
“她的命,在你手上。”挟持者嗓音阴冷。
“你要怎样?”傲寒知道他必有所图。
“降魔盏!”挟持者也不废话,看来他是个爽快人。
“不在我这里!”
“本座知道,在你母亲那里!”
挟持者此话一出,惊诧了尘鹿等人。
众人吃惊的看着傲寒,只见他依旧沉着紧张,目光死死盯着挟持者的手。
“你不就是要灭我东海吗?有种就下来和我单打独斗,靠挟持女人不像你魔帝的作风!”傲寒喝道。
此话一出,尘鹿等众人更是惊诧的张大嘴巴。
“什么?你说他是?”紫鸢嘴快忍不住问道。
“没错!他就是魔帝饮天魂!”身后的芷菲确认,踱步向前,走到傲寒身边故作大义凛然道,“饮天魂,降魔盏关系东海众生灵的存亡。我夫君身为东海之主,就算死也不会把降魔盏给你!”
“哦?是吗?”
饮天魂的一个冷笑,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龙殿下,当年傲广可是难得的情种,为了鲛人公主甘愿放弃海魂珠,未知今日儿子可像老子那样有情有义?如本座猜不错,今日本应是你和这女子的大婚,奈何临阵换了新娘?可即便如此,洞房花烛的良辰美景,你这新郎却抛下新娘子,来和这个女子共赴巫山?由此可见,这女子在你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呐,绝非什么仙子可比的!”
饮天魂慢条斯理说着,极致讽刺的目光转向芷菲,
“本座说的对吗?百合仙子?”
芷菲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只觉心中寒意袭来,顿感头晕眼黑,身子一软,昏厥。
被身后的尘鹿接住抱在怀里,而一边的傲寒却漠不关心,一直死死盯住舞倾城咽喉上的那只手。
“仙子,仙子,你怎么了?”尘鹿搂着芷菲担心道。
一旁的紫鸢看得是哭笑不得……
新娘晕了,新郎不管,多情的小叔子干着急?
草,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