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离广州坐飞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姜泽绅星期五和钱小明带着另外一名助理直飞过去。
活动在高端百货公司的商场举行,姜泽绅人气正处于上升期,来支持的粉丝挤爆现场。
代言进行到尾声,粉丝们还是不依不饶,姜泽绅无奈又加唱了一首歌后才在保安的护送下得以脱身。
“呼~~”姜泽绅喝了一口泡泡茶,长出一口气,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粉丝,真够热情的!
“哥,你的控场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我就是你的脑残粉!”钱小明夸张地做了一个捧心的动作。
“行了吧你!晚上的饭局几点开始?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姜泽绅是真累了,想趁着这几个小时的空档时间冲个凉小睡一下。
“还早呢,晚上八点。你先回酒店吧,等会儿我去接你。”
洗个热水澡,姜泽绅整个人精神不少,浑身上下又是满满的干劲儿。
果然感情什么的都是累赘,现在自己单身一个人,搞事业不香吗?
姜泽绅对着镜子对自己催眠了一遍又一遍,把顾千泽的那张俊脸从脑海中再一次赶出去。
赞助商的饭局对姜泽绅来说并不陌生,圈内人士哪个没出席过,无非就是给大老板充充面子罢了。然而,当姜泽绅一进到包房里,就觉得今天的酒局恐怕要有麻烦。
正中间坐着美滋集团林副总,一个50来岁有肚腩的男人,身后站着2个身材壮硕的保镖。围桌而坐的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新晋小鲜肉、小花。
这是……什么阵仗?姜泽绅嘴角儿抽搐了一下。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定定心神,姜泽绅的座位被安排在副总左边。一落座,林副总的脸上就笑出了一朵花,给姜泽绅倒上一杯色酒。
“这就是我们新的代言人姜老师吧!看了你的《神缘》我可是力荐了你的!”
“多谢。”姜泽绅接过酒浅尝一口,就放在一旁。
林副总脸色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姜泽绅的人气摆在那里。
屏退保镖,酒过三巡,林副总喝的醉醺醺,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坐在邻座的小鲜肉首当其冲被摸了大腿。
姜泽绅最看不惯这些,刚想发作,给林副总点颜色看看。那小哥哥尴尬的笑笑,被灌了杯酒后,借着要去厕所为借口,溜了。
其他几个人也坐的远远的,就怕被毛手毛脚。
林副总也是酒局里的老油条了,看他们一个个跑的挺快的,倒也没在意,反正今天的重头戏还坐在身边。
酒壮熊人胆,面对垂涎已久的可人儿,林副总色咪咪地抓住姜泽绅的手:“小姜啊,你的脸长的真是太好了,特别是泪痣,真勾人……”
说着就想亲手。姜泽绅哪容的了他这般调戏,刚想掀桌子。身后闪过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在林副总脸上。
林副总应声倒地,大肚腩还跟着颤了颤。
“顾……千泽?”姜泽绅一把抓住他,阻止他继续动粗:“别打了,你就会靠拳头说话吗!”
顾千泽整个人僵住,最后还是收回了拳头。
对了!姜泽绅不喜欢他动粗。他不喜欢的事,他就不做。
“哎呦,哪儿来的疯子?给我把他往死里打!!!”林副总揉着被打的红肿的脸,合着血沫子吐出一颗牙,醉眼朦胧间也没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大喊着门外的保镖。
保镖冲进来的时候,都看傻眼了,赶忙扶起自家老板后把顾千泽架起来揍。
顾千泽略微犹豫了一下,没躲也没还手,结结实实被打在脸上,挨两拳后,嘴角儿裂开,鲜血直流……
最后还是酒店管理人员介入,才终结了这场闹剧。
“不管你是谁,给老子等着,早晚弄死你!”放了一句狠话,林副总骂骂咧咧地走来。
姜泽绅环顾一下一屋子的狼藉,无奈的摇摇头,把受伤的顾千泽从地上拉起来。
“需要看医生吗?”姜泽绅问。
顾千泽摇摇头。
“那再见!”姜泽绅转身就走,没有半点儿留恋。可脚步刚踏出包房房门就停住了。
哎……犹豫一秒,最后折反回来。
顾千泽的心已经down到谷底,姜泽绅一回来,如同给他打了一计强心针,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眼巴巴地看着姜泽绅,连呼吸都控制的很轻。
“走,去买点儿药擦擦。”
姜泽绅在前面走,顾千泽跟在后面。在一家24小时药店买了一些止血的消炎药膏后,姜泽绅和顾千泽坐在马路边。
折腾到这个时候已经后半夜1点,街头没有行人,只是偶尔有车辆开过。
“过来……”姜泽绅拿出棉签儿,沾上些药膏擦在他裂开的嘴角儿上。
“嘶……”顾千泽咬着牙倒吸了口冷气。多少年没挨过打了?连疼痛的滋味都很陌生。
“挨打了,就不知道还手吗?”姜泽绅真的很无语,哪有人像是个木墩子站在那儿让人揍的?
“因为……你不喜欢我动武。”顾千泽没敢看他,拼命的抑制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念头。
“……”姜泽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好像,他是这么说过。
“不使用暴力不意味着被打不能还手!你别混淆概念!”
“……”顾千泽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点点头。
姜泽绅说什么都是对的!
宁静的夜晚,银月的光芒照耀大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顾千泽远远跟在姜泽绅身后,送他步行回酒店。
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说出自己家族的秘密,几次他都想跟他说说其实他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可……终究还是不敢。
怕他不能接受。
至少现在他还能看着他,说上几句话。
维持现状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回到广州,姜泽绅还以为昨晚的事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却悄无声息。姜泽绅自然不会主动提及,沉下心静心拍戏。
“卡卡卡!顾千泽,我知道你是直男我也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可这是拍戏,耽美戏,你能不能给点儿感觉?搂着姜泽绅的时候肢体语言能不能自然一点?”导演山川平常一般不吼人,今天来劲儿了。
实在是顾千泽他们已经拍摄了十几镜,每次一到叶冬抱住安子文时就卡壳,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上午,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了!
“去,把顾千泽女朋友请出去,她在这儿严重影响演员情绪。”
许茜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毫无办法,只能和顾千泽打声招呼,先回去。
“顾千泽,打起精神来,好好演!”姜泽绅拍拍他肩膀,如朋友一般鼓励道。
现在,他们除了打招呼偶尔也会说上两句。
顾千泽点点头,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不会因为碰到姜泽绅就悸动的跟个傻小子是的。
果然,没有许茜在场,这一镜终于过了。
两场镜头场次更换之间,片场外围一阵骚动,大明星吴峰在众多记者的簇拥之下大驾光临《网球王子》剧组,探班姜泽绅。
姜泽绅蒙了,就看见闪光灯在自己眼前上个不停。
“哥,就是个给朋友探班的综艺节目,你配合着点儿,也能涨涨人气。”钱小明低声解释道。
都这么说了,姜泽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马上挂上笑脸热情的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了,最近新戏拍的还顺利吗?”吴峰当着镜头给了姜泽绅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还行还行,谢谢你来探班。”
你来我往,聊的即亲热又热闹。姜泽绅眼角儿余光偶然扫到独自静坐在一旁的顾千泽……
角落里,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神色凝重且又带点儿苦涩。
姜泽绅赶紧收回视线,心里却难免不太好受。
吴峰远来是客,姜泽绅下了戏自然是要亲自招待一番的。
顾千泽就眼睁睁看着姜泽绅卸妆后和吴峰并肩走出片场,坐上保姆车。
这次,他还是心如刀割。可这次,他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
顾千泽将自己包到只剩下一双眼睛,这样走在街上,就不会被谁打扰。
他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一直走,好像这有永远不停下来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儿。
太想姜泽绅了,太想那个对他笑,为他煮粥的人。等顾千泽回过神儿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姜泽绅公寓楼下。
顾千泽不知道姜泽绅住在几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
抬头仰望高楼上亮起的无数个光亮,也许其中的一个就是他的家……温暖的家。
顾千泽脸上露出淡淡且又向往的笑容站在一站幽暗的路灯下,遥望着心中唯一的爱人。
吃过饭又把吴峰带到家里聊了2、3个小时,姜泽绅送客的时候,吴峰还有些不情愿。
“泽绅,你就收留我一宿呗,你看你家这么大,还有两间客房,也不是住不下。”吴峰试图浑水摸鱼。
“当然不行了!”姜泽绅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都知道你探我的班,还是你住这儿被拍了,算怎么回事?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好说歹说算是把吴峰这尊大佛送走了,姜泽绅先冲了个凉,热了杯牛奶拉开客厅玻璃窗站在阳台向外眺望。
黑暗的夜空中,零零散散落下几片雪花,甚是好看。
姜泽绅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牛奶,一边欣赏着难得的美景。
哎?……那是?
榕树旁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孤单的矗立着。
顾千泽?他怎么在这儿?站了多久?
姜泽绅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