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农民起义军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们能像滚雪球一样飞速发展。
这才是让明野真正担忧的,一旦人家裹挟起了数万人的大军,四百多号人真的不顶屁用。
安抚了白青雪后,明野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之所以要跟你说 ,是因为如果等真的有大军前来攻城了,还需要青雪你运用家学守城。”
白青雪微微点头,紧紧搂住他的腰说道:“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县城,因为这是咱们的家。”
家……
曾经的白青雪从来不认为志远县和自己有何关系,这里的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除了方言不一样之外,没有其他区别。
直到明野改变的那一刻起,她才逐渐对志远县生出了一些熟悉感。
等到了现在,她已经愿意为了守护志远县而战了,或许这便是爱屋及乌吧。
明野嘱咐道:“这件事可以告诉给云锦她们,但是不要过多的聊起细节,免得她们担忧。”
“这我自然清楚!”白青雪的目光瞥向一旁,神情不满。
但是她的这副姿态,在明野眼中却总是别有风情。
最终的结果是,白大娘子打开房门落荒而逃,明大相公没有追击。
但是他也没有在家中逗留多久,而是立刻骑上自己的马,前往了城外农庄。
因为他还有一些事要吩咐给赵庸和董成。
正在忙碌的赵庸和董成接到了明野的召集命令,不得不中断了建筑城堡和训练士兵的任务,赶到了他面前。
“老爷!”他们向明野拱手行礼。
明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后,便开始解释起了自己召集他们的原因。
“我刚才得到消息,咱们隔壁的合源县有人造反了。”
“啊?!”董成和赵庸惊讶出声,这对他们而言也太突然了。
但是明野没给他们多少震惊的时间,而是立刻说道:“阿成,我有一件事要吩咐给你。”
董成一听这话毫不犹豫说道:“老爷尽管吩咐,董成一定全力去办!”
“首先,我要你派遣十队人在农庄附近巡逻,每一队人由一伍组成,巡逻的时候要穿戴甲胄,而且必须要有一人携带号角。”
董成到底是当过百夫长的人,他立刻明白了,明野的目的。
“老爷,你是要防备造反的那些农民吗?”
董成虽然自己也是农民,但是他清楚,一旦农民爆发起义,那么造成的破坏效果非常强烈。
因此这件事情,他必须要拼尽全力去办。
“没错,你要注意巡逻的时候必须是以五人为一队,一旦发现有敌军的动向,就立刻吹响号角。”
董成拱手道:“我明白了,老爷!”
明野没有再吩咐他,而是让董成立刻去办这件事,接着他便看向了赵庸。
“阿庸,要塞还有多久能够修建好?”
赵庸皱眉回答:“恐怕还需要一个月,这是最快的时间了,要不然会不牢固的。”
明野苦恼的捂住了额头,一个月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对于当下的局势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农民起义军最会裹挟其他的农民,聚集成大军了。
一旦他们成了气候,肯定就会到处攻打县城。
县城那么大又搬不走,一旦让农民起义军攻破的话,那可就糟了。
而且县城为了兼顾经济方面的问题,所以都修建在地势平缓的地带。
这就造成县城的城墙虽高,但人家要是硬要强攻的话,大不了就给你架投石车和各种攻城器械。
农民不会制作这些器械?但是造反的那些校尉手下人会啊!
明野可以确定,其他地方的农民起义军,一定会让这群由校尉率领的起义军给吞并。
没有其他原因,单纯就是因为这群由校尉率领的起义军能打!
一旦其他的农民起义军遇到官兵的攻势而出现颓势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转而投靠,由校尉们率领的起义军。
这可以说是必然情况,而且就算不出现这种情况,县城也是危险的。
因为除非直接把城门一关,谁也不许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要不然很有可能,会有起义军的奸细混入城中。
但是这可能吗?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就是县城附近村庄的人,要进入县城卖东西该怎么办?
县城里面的人想要获取廉价粮食,结果卖粮食的人进不来怎么办?
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之类的东西,都是依靠县城旁的村庄供应的。
而且,农民起义军又不知何时攻打,总不可能一直把城门关下去。
所以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搞外紧内紧的巡逻。
宵禁加巡逻两把抓,这样的话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农民起义军的破坏。
“总之你们尽量加快速度吧,而且要记住,一旦有人攻击你们,那就立刻跑到没有修建完成的堡垒里面。”
念及此处,明野还特地吩咐赵庸去找董成要一批武器。
这样的话,一旦有人企图攻陷未修建完成的堡垒,那么赵庸手底下的工人们还能有抵抗之力,等待援军的到来。
等到赵庸离开之后,明野便前往了养马场,找到了乌达鲁。
明野找到乌达鲁的时候,他正拿着毛刷给一头毛色纯黑的战马刷毛。
“老爷。”
见到明野前来,乌达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恭敬地行了一礼。
“乌达鲁,你们北凉入关了。”明野说。
“哦。”乌达鲁仍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淡漠表情。
明野继续问道:“你们北凉面对有能力顽强抵抗,却选择投降的敌人会怎么对待?”
乌达鲁回答:“那样的话,将军会非常尊重投降之人,因为激烈的战斗是损失最大的。”
“北凉人多是为了战利品而加入军队的,获得战利品的前提是要活着,因此我们北凉人总是在追求伤亡最小的战斗。”
“而那些拼命抵抗的城市,北凉人虽然会尊重勇士,但是还是会将他们杀光。”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其他的城池,坚决抵抗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乌达鲁叙述的时候,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这件事,是如何给马刷毛一样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