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的沈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此事真是多谢明兄了。”
这次水匪足有一百多号人，实在是打得沈江措手不及。
要知道平阳府可没有特别大型的湖泊或错综复杂的水网。
商船的话，相比起其他地方来说也不算多。
按理来说是不会有这么水匪才对，可今天偏偏就冒出来了这么多，而且还武艺高强。
实在是把沈江给吓到了，他决定之后一定要多多安排护卫。
看来还是太松懈了，要不是今天有明野帮忙的话，他就凉在这里了。
那传出去太丢人了，他在海上遇见海盗都没栽过，结果遇上水匪栽了。
明野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那边俘虏了一个水匪，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问问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明野也好奇，他可从没听说过平阳府有数量这么多的水匪。
难不成是从外来的？如果是外来的话，那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平时的地盘。
“说罢，李老爷和沈江陪同明野登上了小船。
他们也想知道这水匪的身份到底如何。
回到明野居住的楼船，那名水匪还结结实实的躺在地上，身体蜷缩着。
明野来到白青雪耳边，悄悄对她说道：“你不会一脚把他的五脏六腑给踹碎了吧？”
“没有，我收着力气呢，只是可能劲力过于集中，将他的皮肉给打伤了，五脏六腑也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损伤，但是还不至于致命。”
“那就好，那就好。”明野点头道。
要是这名水匪死了的话，那还挺麻烦的，他们只有这一个俘虏。
来到水匪面前，明野蹲下身问道：“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记得我们平阳府有你们武艺这么高强，数量这么多的水匪。”
水匪躺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明野的话。
“我们是平阳府的楼船士，我们校尉率领我们起义了，所以才当了这打家劫舍的水匪。”
“因为把总发不起我们的饷银，所以就允许我们随意劫掠。”
明野微微皱眉，这时一旁的沈江开口问道：“校尉？既然是校尉率领的话，那你们两个营都叛变了？”
“没错。”水匪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时沈江对明野解释道：“咱们平阳府有一千楼船士，由一名校尉统一管辖，下属两个把总。”
明野一下子就明白了。
大周的编制就是五百人为一营，一营设置一个把总，接着一千人或两千人设置一名校尉。
所以校尉这个官还是挺大的。
“咱们平阳府居然有这么多楼船士吗？”明野问道。
楼船士是大周对于水兵的普遍称呼，无论是沿海的水兵还是内地的水兵，都统称为楼船士。
明野没想明白的是，区区一个平阳府有必要招募一千名水兵，用来防御水面吗？
沈江解答了他的困惑。
“咱们平阳府之所以有这么多楼船士，是因为是帮附近几个府养兵啊。”
“咱们平阳府较为富庶，虽然河流不多，但是如果周围其他府有水匪出现的话，那都是咱们出楼船士剿灭的。”
“原来如此，那现在咱们平阳府不是楼船士可用了？”明野问道。
沈江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觉得此事古怪，先前我可一点都没收到风声，这楼船士怎么也忽然造……”
没等沈江将话说完，他脸色猛然一变，看向船上的水匪质问道：“你跟我说，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造反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对啊，身为对于航运消息最敏锐的沈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楼船士造反的消息。
水匪回答：“我们就是前两日造反的，我们差一点点就杀进衙门了，但是府尉率兵把我们给堵住了，要不然知府老爷都得让我们给杀了。”
“校尉率领我们冲了几次，实在是杀不散阵型就撤退了，结果没想到骑兵冲了过来，把我们校尉给宰了。”
“后面我们的把总没有谈好，所以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自去奔前程去了。”
沈江猛然一拍脑袋，他实在是没想到，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平阳府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这一千楼船士居然敢直接冲击衙门，要杀死知府，如果真让他们成功的话，平阳府恐怕要出现大乱了。
“明兄，你也听说了吧，五个校尉造反的事情。”沈江对明野问道。
明野点头：“此事我自然清楚，沈兄，你的意思是？”
沈江回答道：“明兄，你有所不知，那五个校尉手底下的兵力没有足额，每个人平均下来不过八百人罢了。”
“所以总兵力不过四千，但是府尉那边剩下的兵力也就剩下五千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兵剿灭，他们只是对峙。”
“而现在这群楼船士叛乱，等这群楼床是一旦加入那五名校尉的队伍之中，那双方的兵力就彻底持平了。”
“到时候府尉一定会龟缩府城不出，那样的话，校尉们就能四处纵兵劫掠，裹挟农民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
“我家不在平阳府这边倒是无所谓，但是志远县恐怕就有危险了。”
沈江对于平阳府的判断无所谓，因为他老家不在这边随时都能跑，但是明野可跑不了。
明野一听完他的分析，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这次他选择来平阳府还真是来对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当前的局势居然如此危急。
平阳府送到志远县的信件，只说了五名校尉叛乱，可没说他们手底下的人都叛乱了。
别看五名校尉的兵力加起来都不如山下虎的兵力。
但是质量可是远远胜过了山下虎手中的兵力！
山下虎只有两个甲字营也就是一千人。
单个校尉比不过他，但是两个校尉就能将山下虎给打垮。
因为正规军和农民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除了一千甲字营外，山下虎没有任何能力能与两名校尉对抗！
至于明野……
他这边恐怕要更加糟糕，他这边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拥有正规军的实力。
哪怕是他的私兵都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顶多是能和正规军短暂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