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花楼女子一愣,瞧着二人一言一语,身材高大的男人虽言语冷淡,却双目含情,身材颇为娇小的男子一举一动又显亲昵,如此的气氛倒是像极了.....
几人抬手,以袖掩面,相顾而笑。
“两位公子怕不是来错了地方,我们这是花楼,可不是南风阁。”
祝锦润眨了眨眼睛,挑眉说道。
“咳咳,南风阁,如果公子有兴趣,咱们下次就那碰面吧。”
南风阁,顾名思义,盛行男风,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寻欢作乐的地方。
萧辰则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很浅,伸手揽上祝锦润的细腰。
“哦?今日都到这了,何必再等改日,我看楼上还有一间空闲的雅间,不如你跟本公子上楼。”
祝锦润本想让他难堪的,没想到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好不容易出来玩,才不愿意被他再折腾了。
何况这里是花楼,楼上的房间脏得很,她嫌弃极了。
抬着头,一脸尴尬的笑。
“公子.....这不太好吧,还是改日,改日去南风阁。”
话音刚落,腰间的大手用力一掐,强迫她闭上了嘴。
萧辰则直勾勾的看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顺势将祝锦润拉到自己的怀中。
“你们都下去。”
花楼的女子虽不知他的何来路,但这颇有气势的口吻,她们也不敢不停,自顾走了。
祝锦润还有些依依不舍,坐在萧辰则的大腿上,眼神跟着一众花楼女子越走越远,直到身影消失。
“可惜.....还没打听到花魁争霸赛的内幕,也不知该投谁才能稳赚不赔。”
萧辰则听着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审视。
原来是缺钱了,想要提前得到今年花魁的消息,压一赚十。
花魁......如果真如耶律乌云所言,在这里看见了薛玉瑶,那么今年的花魁必然是她。
她从生下来就是凤命,又是京城第一美人,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琴棋书画都是官宦小姐里最好的。
“朕......我明日让人给你拿钱,想要多少?”
萧辰则见不得她这样穷酸样子,像是市井之人一般心思花在押花魁取胜上。
祝锦润一听他这样说,伸出两只手,平摊在他面前,笑着说。
“不如公子先将钱袋给我,让我把这顿饭钱结了。”
她连钱袋都不带,就擅自到花楼里来,还不是吃准了他会跟过来。
萧辰则解下腰间的钱袋,拿给了她,晦暗不明的眸子从一旁的花瓶后一扫而过。
花瓶后的一个小厮,从他进来就盯着他,以为他察觉不出?
究竟是什么人,在秘密关注他的行踪,看来这里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小厮一溜烟跑开,挤过人群,钻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内。
雅间里挂着白色的水晶珠帘,床榻上自上而下垂下红色的绸缎,一个女人侧卧在床上,单手支撑着脑袋,一袭红色纱衣,露出纤细修长的两条腿,另一只手臂垂在腿边,手腕上系着铃铛。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流苏洒在青丝上。
半掩的窗,轻启的风,红色纱帘微微掀起,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夭娘。”
小厮推门进来,低着头,始终不敢看她。
“是他吗?”
红色纱帘后的女人粉唇轻启,声音如丝竹,悠长动听。
“是,就是画上的那位公子。”
小厮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画卷,一副丹青画像,少年站在庭院中,抬头看向远处的鹰,心事重重。
英俊的面容,比同龄人深邃的目光,气宇不凡,生来就是高贵的人。
“嗯,去告诉妈妈,我这就下去,让她备好台子。”
夭娘伸出手,纤纤玉指撩起红色的纱帘,露出整张脸,好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赤脚踩在地毯上,发出铃铛撞击的声音。
她的脚踝上也系着一串银色的铃铛,很是特别。
“是,夭娘。”
小厮恭敬的退了下去。
她不急不缓的走到墙边,看着墙上的画像,指尖摸了摸画上男人的脸颊,似乎是想要把这张脸牢牢的印刻在脑海里。
花楼一楼。
音乐骤然响起,轻敲鼓声,紧接着是一串风铃声,随后是用古琴弹奏的曲子,夹杂着徐徐的笛音。
客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切都安静了起来,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子上,只等着美人上场。
祝锦润同萧辰则坐在一桌,她也跟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扭头望向台子中央。
是何等的美人如此大的阵势,伴奏起而人不到。
萧辰则显得同旁人有些不一样,他依旧侧身坐着,手里攥着酒杯,轻抿了一口,似乎并不在意。
眼眸低垂,这曲子......他最为熟悉,是在东宫的时候,薛玉瑶亲自编的。
只在母后的寿宴上演奏过一次,但却在东宫演奏过无数次。
除了薛玉瑶和他,没有人知道这个曲子。
一阵异常而动听的铃铛声响起,美人从天而降,手拽红色丝绸,从二楼的中间缓慢的飞到一楼的台子上,赤脚站于台上,身上的红色衣裙暴露而风雅,如瀑布般的黑发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飘飘然。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台上的女子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
漫天花雨中,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直到一舞结束,众人还沉浸在其中。
祝锦润眼神里皆是赞叹,抬手抓上萧辰则的衣袖,说道。
“果然是名不虚传,实在是太美了。”
萧辰则微微蹙眉,悄无声息的攥上她的手腕,语气平淡的说道。
“子时已过,该回去了。”
祝锦润叹声,起身跟着他往后走,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是躲在暗处的李进忠和几个侍卫就要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