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留步。”
身后传来一阵女声,婉转动听,紧接着是一阵铃铛的声音。
台子上的红衣女子走了下来,步履轻快的走到祝锦润和萧辰则的身后。
祝锦润欲要回头,却觉察到攥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更紧了。
萧辰则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冷着一张脸,像是没有听到那女人的喊声。
这声音.......像极了薛玉瑶。
红衣女子直接走到萧辰则面前,盈盈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朵红色的绢花丢在他的脚下,转身又往远处去。
萧辰则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东西,祝锦润弯腰欲要去捡起,却被他伸手抓上手腕,沉声说道。
“不必理会,我们走吧。”
祝锦润不明白花楼的规矩,更不懂那红衣女子为何要丢花给萧辰则。
两人刚往前走了一步,从一侧出来一个年纪略长的女子,仍然是花枝招展,暴露风雅的装扮,一袭紫色纱衣,裹胸外露,如云的发髻,斜插着一支金簪子,流苏一直垂到耳边,随着脚下的步伐,摇曳相撞。
“公子~”
“夭娘已将绢花赠给你,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当众让她难看?”
夭娘......
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面面相觑,瞬间叽叽喳喳起来。
“这夭娘可是如今花魁榜上的第一名,比第二名多十万两银子,可是最有可能成为花魁的人。”
“这位公子也太不知好歹了,花魁亲自选了他,他竟然要拎着一个小厮走。”
“得了绢花的男子可是要与花娘共度春宵的,这位公子怕不是不知道?”
“依我看啊,他刚才同那小厮坐在一起,两人分明是好男风啊。”
......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祝锦润也明白了地上的绢花是什么意思。
这位夭娘是要跟他.....共度春宵。
祝锦润站在一旁,屏住呼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辰则,似乎在等他开口说什么。
皇上难道真的是要同那花楼女子共处一室吗?
不知为何,明明后宫里已经有那么多的妃嫔了,也不差一个女人,可偏偏她心里就是极为不舒服,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不愿意萧辰则这样做,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呢,在这普天之下,只有中宫皇后和太后娘娘能说皇帝。
萧辰则冷脸,剑眉舒展,看了一眼身旁的祝锦润,语气冷冷的说。
“你随我一同上楼。”
祝锦润惊讶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他拽着往楼上去了。
那酷似薛玉瑶的女子,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若是就这么走了,怕是以后会有其他的事情等着他。
更让他担心的是夭娘见到了祝锦润,虽然不知她是女儿身,但也可能会伤害她的性命。
他不上楼,就会被认为是与身旁的小厮有染。
祝锦润被他拽着,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喊我一起做什么?我可不想看活的春宫图。”
话里酸酸的,加之她低着头,看起来更是委屈的样子。
萧辰则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凝视着她的脸庞,宠溺的说道。
“想什么呢,我是怕你一个人待着不安全。”
祝锦润立刻警觉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
“皇......公子是察觉出什么了吗?”
萧辰则点点头,沉声说道。
“等回到船上,我跟你说。”
“等会儿进去,你不要多说话,就当是我身边的下人。”
祝锦润乖巧的应声,又皱眉看着他的侧脸。
就当是他的下人?
她不一直都是他的奴婢吗,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并排着进了雅间,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红色的纱帘落在床榻上,桌子上点着香炉,清新淡雅,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祝锦润怎么看都觉得很熟悉。
“公子来了。”
“哦?怎么还带来了其他人,难不成公子喜好特殊?”
夭娘扭着腰从帘子后走出来,单手解开脸上的面纱,萧辰则剑眉微微蹙起,垂着的手背一攥,青筋暴起。
跟薛玉瑶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眼下的那颗红痣的位置都没有错。
身段婀娜风雅,眼神轻浮妩媚,这是她从前不会有的仪态。
活脱脱一个花楼女子的做派,萧辰则看在眼里丝毫没有情绪的起伏,就算她是薛玉瑶,这一切都是她活该的。
背弃他,选择二皇子,还要将他赶尽杀绝。
“我会在这里坐一会儿,一个时辰后离开。”
萧辰则坐在桌子旁,祝锦润也顺势坐下。
夭娘眉目流转,盈盈一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为他添茶倒水。
“谢过公子。”
格外扫视了一眼祝锦润,这个小厮......身形娇小,长相清秀,比女人还要美。
突然目光停在她的耳边,是耳洞。
心中暗笑,原来是女子,怪不得呢,难道是他的小妾或者是贴身丫鬟?
“奴家去让人送些糕点和酒酿过来吧,今日能认识二位也算是缘分。”
她推开门,对着外头守着的小厮吩咐了什么。
祝锦润细细的打量着墙上的画像,歪头看到一旁的萧辰则,瞬间瞪大了双眼。
是皇上!
“墙上的画像.....跟你好像。”
萧辰则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幅画,是两年前他在东宫的时候。
“嗯。”
祝锦润惊讶于他为何会如此淡定,觉得有一阵冷气从身后传来,猛地回头看到夭娘笑着走过来。
“公子看到那幅画了?”
“是奴家早些年在悬崖底下被妈妈救下,醒来后画的,也只记得这样一副画面。”
萧辰则勾唇一笑,轻抿了一口茶水。
“哦?这么说,姑娘跟我从前认识?”
夭娘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旁,无奈的说道。
“奴家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是梦里见过公子。”
萧辰则盯着她的脸,眼神晦暗不明,语气平淡的说道。
“如此甚好。”
祝锦润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坐在旁边老老实实,捏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觉得好像在哪儿吃过,她向来对吃的很是熟悉的,只吃一口,就能记住。
夭娘没想到萧辰则会这样说,像她这样的绝色美人,都已经这样主动了,他却坐在那纹丝不动。
这样下去,她可没法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