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Universe2025-07-28 16:235,010

  谢幸晚到长白院的时候祖母正准备一个人用午饭,她不知道李念绾跟李念奺到底哪天来,所以先来跟祖母说说这事。

  安嬷嬷往桌上添了一副碗筷,又出去让小厨房准备了些谢幸晚爱吃的菜。

  祖母笑着说道:“你看你一来,倒把安嬷嬷忙坏了。”

  “嬷嬷人好,自然是什么都想着我的,祖母今天怎么一个人用饭,祖父呢?”谢幸晚有些疑惑地问道。

  祖母笑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祖父那人,昨天又得了本书,这会子还待在书房补添破损之处呢。”

  谢幸晚摇摇头,只无奈说道:“可给祖父送去饭了?别又忘了吃了。”

  她小时候祖父就经常这样子,有一次就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仆人连饭不知道往哪里送去,后来就生生饿了一天,祖母气坏了,这事便很久没发生过了。

  祖母给谢幸晚添了一碗汤,看着她喝了一口才说道:“你跟你祖父是一个性子,不过是不表现在同一件事罢了,这汤喝起来怎么样?我特意让人去寻来的方子,你算是运气好,第一个尝到。”

  谢幸晚自习品味了一下,认真回道:“味道鲜而不腻,跟我小时候在江南喝的好像。”

  祖母也尝了一口,“就是专门找的江南那边的厨子,人老啦,总是喜欢旧物,找了许久才找到个做的不错的。”

  其实祖父年轻时因为是个文人,又没入朝为官,不过身上挂着个称谓,皇上也无所谓他去哪儿,那时候祖父就一直在江南住着,又娶了祖母,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所以江南才算是祖父跟祖母真正的家。

  后来谢礼征承了忠义侯的侯位,又在西北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仗,身份水涨船高,他们如果一直住在江南不到京里才会引起皇上的不满跟怀疑。

  所以说,谢礼征对他们如此愧疚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一个人的家国情怀将他们一家人困在了这一方之地,无法离开。

  谢幸晚沉默了一小会,问道:“祖母,你的腿可好些了?膝盖还疼吗?”

  祖母安抚的笑了笑,回答道:“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是年纪大了,胳膊腿不方便都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安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为人还是很机灵,还记得老夫人跟谢幸晚爱吃的是什么,将喜欢的菜各自摆放在她们面前,都喜欢吃的就放在中间。

  谢幸晚对安嬷嬷笑了笑,才说道:“前几天明朗说收到了帖子,过两天李念奺跟李念绾可能会来拜访我。”

  祖母脸色变得不那么和善,“她们怎么突然想来找你了?你这些日子可派人去打听清楚了她家如今的情况?”

  谢幸晚早些日子没让明朗露出马脚让祖母他们知道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们像现在这样担心,她用公筷给祖母添了菜,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前几日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大概也清楚她们想来做什么,祖母不用担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祖母才有些放下心来,“你心里有数有防备就好,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们能主动来找你也算是件好事,你且记着别又吃暗亏就行。”

  上次的事大概是让祖母记忆尤深,对那两姐妹的印象更是跌落谷底,生怕谢幸晚又被设计其中。

  谢幸晚自然也知道自己祖母担心什么,上次不过是被抓住了软肋,让李念奺往自己心最柔软的地方设计去了罢了。

  “好,孙女都知道,我都有准备的,祖母且把心放进肚子里去,今日就是告诉祖母这个消息,怕她们突然上门来,您跟祖父还有父亲不知情又暗自操心。”

  祖母放下碗,喝了一口汤,才慢慢说道:“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祖母相信你也能处理好这些事。”

  毕竟她不可能护着谢幸晚一辈子,路是要靠谢幸晚自己去走才知道哪里疼哪里不疼的。

  正事说完,祖孙俩就好好的吃了一顿饭,用过午饭以后,谢幸晚又陪着祖母在院子里走了一会路。

  已经到了初春时节,虽然还是有点寒意料峭,不过也能时不时看见些许绿芽的冒出了,的确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季节。

  程颜颜约好的骑马的日子就是这个季节,也正好适合他们穿上比较厚重的骑马服。

  三个女孩气质不同,各有特色。

  谢幸晚胜在白,大红色的骑马服十分衬她的肤色,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眉眼之间皆是温柔之意,她的嘴巴很小,鼻子挺挺的,穿上这身衣服倒显得她更利落了些。

  程颜颜则是娇俏可爱,一双明眸满是笑意,是真正意义上的巴掌脸,一笑起来嘴角还有个若有若现的小酒窝,一身衣服倒让她穿出些英姿飒爽的味道来。

  而苏满,艳而不媚,跟这红色相辅相成,两者间达到了平衡关系,她的眼睛是三人中最大的,虽然平常总是嘴上不饶人,可仔细看她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却是一片水光潋滟的。

  为了骑马,三个人难得都把头发盘了起来,少了些女儿家的柔软,多了些清爽干脆。

  骑马场上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男子,只稀稀落落的散落着几个姑娘。

  她们三人早早地就在这等着,闲着无聊,程颜颜打趣的说道:“我看苏满很适合穿这种款式的衣裳,等我回家了,叫人量着你的身形专门给你做两套。”

  苏满刚把袖口散落的绳子系好,就听见程颜颜这样说,立马回道:“这么麻烦的衣服我才不要,你给谢幸晚做几套吧,我看她穿着挺好看的。”

  被莫名拉进战场的谢幸晚只是淡笑,仿佛下一秒程颜颜如果说出这样的话来,谢幸晚就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礼物。

  程颜颜被谢幸晚的表情唬的不敢说这事,只转移话题道:“苏满,你有没有觉得阿晚跟顾生哥越来越像了。”

  苏满想也不想地回道:“我都不了解顾生怎么知道他们像不像,倒是你,整日跟在青山后面,你能学到扮猪吃老虎的劲都不错了。”说到后面,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谢幸晚听完笑出声来,“阿颜,苏满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程颜颜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苏满一遍,自己把她当队友,她却转身把自己卖了,还一脸毫无愧色的样子。

  她们就这样聊了好一会的天,顾生跟青山才姗姗来迟。

  顾生从来没见谢幸晚穿过骑马服,少有的几次红色衣裳是第一次见面还有重逢后的第一次碰面。

  程颜颜不满道:“你们这么来这么晚啊?我们都在这等好久了。”

  青山笑道:“这不是在来之前禁军那出了点小事吗?处理起来话费了些时间,让几位久等,心里自然是十分愧疚。”

  苏满的嘴上功夫是针对所有人,青山自然也不例外,她也懒得看他胡言乱语花枝招展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那你们快些去换衣服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先去挑马去了。”

  青山觉得苏满的意思其实是他跟顾生两个如此俊俏的男子站在她眼前,也不是如今她心心念念的马儿半分,于是青山自顾自的担心起来苏满以后能不能嫁出去这件事了。

  几个女孩都是第一次骑马,都十分默契选择了性格温顺的小马,就怕中间出现什么意外事故。

  青山跟顾生很快换好了衣服,男子骑马穿的是一身黑衣。

  顾生本就眉眼锋利,嘴唇薄削,他随时看人都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却又十分锐利。穿上一身黑色,他就像下过大雪过后的松树,疏远又冷冽,让人觉得十分不好接近。

  而青山穿上一身黑色则是压住了他身上自带的柔和,看起来显得整个人严肃正经了不少,连眸中的笑意都消失了几分。

  谢幸晚小心翼翼的爬到马上坐好,却是不敢动半步,苏满也跟马对视了好一会儿,仿佛在警告它等会不要出什么幺蛾子,然后才上马坐好,程颜颜胆子最小,犹豫了半天也没敢上去。

  顾生见谢幸晚坐在马上胆战心惊的样子,柔声宽慰道:“阿晚,你拍拍它让它慢慢走,我在旁边看着你,你不要害怕。”

  谢幸晚虽然心里还有些惧意,但闻言还是听话的用脚拍了拍马腹,让它慢慢走动起来,谢幸晚稳了稳心神,让自己保持好平衡。

  顾生有心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让她轻松些,就在旁边跟她说话,“阿晚,你今天很好看。”

  谢幸晚精神还集中在马上,想也没想的回道:“谢谢,你也很好看。”说完,又试探性的用手摸了摸马头顶的毛,很快又缩回来。

  直到旁边顾生的轻笑声传到她耳朵里她才反应过来,“笑什么,我说的实话而已。”她有些无奈地说道。

  顾生收住笑意,又没忍住说道:“阿晚,你看看我的马跟你的马儿。”

  谢幸晚这才注意到,顾生骑的是一匹黑色的成年大马,就显得她骑的这棕色幼马十分娇小,走在一起就像父子一般。

  因为这样,谢幸晚莫名觉得自己也矮了顾生一头,事实也确实如此。

  谢幸晚道:“这马跟你很像。”不是骂人,谢幸晚也不知道是怎么感觉的,就觉得他俩有些相似。

  顾生看了看,才回道:“它对这小马的态度跟我对你也有些相似。”

  明明是一匹烈马,又已经成年,按道理来说是很难压住自己的野性的,可偏偏在这走路温吞的棕色小马旁边,它一步一步走的十分委屈,却没半点不耐的迹象。

  就确实很像顾生跟谢幸晚。

  顾生说完又补充道:“或许这就是马界的我跟你,我们得对它们好些。”

  谢幸晚无言的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生在外人和在她面前就像是两个人,总是在谢幸晚面前露出十分孩子气幼稚的一面来,而相对的是,谢幸晚也总是很包容他。

  而另一边的的氛围就没这么和谐了,甚至可以说十分僵持。

  青山骑在马上等程颜颜跟苏满,苏满好一点,至少坐在了马上,虽然至今也没敢走出一步,而程颜颜就更惨烈,连马身都还没上去过。

  等了许久青山终于明白,若是他不主动出手,这两位大小姐,怕是今天都不从这动弹半分。

  他无奈的翻身下马,走到程颜颜身边,让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来,颜颜,不要怕,抓着我的手慢慢上去,有我扶着你呢。”

  程颜颜见旁边有青山在,瞬间安心了不少,稍稍胆大了些,慢慢踩着马鞍借助青山的手终于是上了马背。

  她有些欣喜的对青山说道:“青山,你看我坐上来了。”

  青山瞧她心满意足的样子也没出声说话,这时马轻轻动了一下身子,把程颜颜惊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把青山吓了一跳,他无奈说道:“颜颜,要不咱们下来吧,就不学骑马了。”

  可程颜颜指着有些走远了的谢幸晚跟顾生说道:“阿晚都能学会,我也想学,我就想知道骑在马上是什么感觉。”她说的自己好可怜的样子。

  青山瞧着程颜颜满脸惊羡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马绳说道:“好,那你好好在上面坐着,我拉着你走,你就不用害怕了。”

  他又看了看另一边木这脸还是丝毫未动的苏满,打心底觉得他是欠她们俩人的,走过去把苏满的马绳也拉在手里,无奈道:“走吧,我拉着你俩。”

  苏满跟程颜颜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神色都是有些紧张跟期待在。

  绕着马场走了两圈,程颜颜跟苏满也满足了,青山也走累了,三个人都终于可以开始休息。

  而谢幸晚跟顾生早早的就结束坐在凳子上面等着他们。

  “阿晚,我跟苏满走了两圈呢。”程颜颜有些兴奋地说道,谢幸晚瞧见青山的样子,心里默默把虽然是青山拉着我们走的这句话补在了后边。

  顾生给青山倒了一杯水,轻声说道:“真是辛苦了你了。”

  青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杯子端起来一口喝完,才恢复些力气说道:“这骑马这回事,苏满跟程颜颜这辈子就只能做这一次了。”

  程颜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你了啊,青山,下次我们一定可以自己骑的,是吧,苏满?”

  苏满得了青山的好,也难得没拿话刺他,也笑着说道:“这次就麻烦你了,谢谢你青山。”

  青山走了半天,总算是得了两位当事人发自内心的感谢,也算是赶走了心底的疲意,他拍了拍顾生的肩膀,“走,让她们在这休息一会,我们再去跑几圈。”

  两人就这样结伴同行,毕竟刚刚带着她们一起都没怎么过瘾。

  两人骑着马在马场跑的飞快,尘土飞扬间,满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他们这样的少年郎,本就该是这世间最自由的存在,无可抵挡。

  运动是挥洒汗水放松心情最好的方式,几个人在回家的路上都是兴致阑珊的,一路说说笑笑,后来谢幸晚想起来,竟然觉得蹉跎半世,那会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谢幸晚一会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很久没这么舒畅的感觉了,洗完澡以后,把头发随意的绞了绞,就披散在身后惬意的看话本去了。

  明朗一进来就看见谢幸晚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立马找了一块干帕子走到她身后提她慢慢绞干,又有点生气的说道:“姑娘头发都是湿的怎么不叫奴婢进来,这样感冒可怎么办?”

  谢幸晚有点害怕明朗的唠叨,解释道:“我不是瞧着外边好不容易出了太阳,觉得温度高些,让它自己干也行嘛。”

  明朗对谢幸晚的健康十分在意,立马反驳道:“那太阳虽是出来了,那也是在外面没到这屋里来的,姑娘,你小时候最喜欢在倒春寒时生病了,一定得注意些。”

  谢幸晚自知理亏,柔声说道:“好好好,我记着了。”

  明朗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绞着头发一边说道:“姑娘,今日放榜了,李家公子的名字都没瞧见,派在客栈观察的人说李念绾跟李念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个结果谢幸晚早有预料,“科举考试聚集全国各地数不胜数的人才,他这次落榜虽是有自己的原因也有大环境的压力,罢了,既然没考上也就不用再提了,想来她们应该就是这几天就要动身回老家,她们若是来了,就请她们在前厅等着我,不用告诉祖母他们了。”

  明朗知晓谢幸晚的打算,眼看着老夫人跟老侯爷慢慢上了年纪,谢幸晚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两位老人的清净。

  “知道了,姑娘,头发干了,我帮姑娘梳顺一些。”明朗拉起梳子把头发理顺了以后,见谢幸晚还在专心的看着话本,也没出声打扰她,关好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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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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