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按民俗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但是太川都里一片肃杀。
街道上空旷着,哪里都是冷清一片。
根据安插在肃亲王府里的眼线,肃亲王没有异动,但江霖依旧按照皇上和珍妃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带着人轮换了今日所有当值的侍卫,亲眼看着办成运送粮食的工匠把火炮运进宫来。
徐灵觉得今日江霖举动格外反常,所以他虽然也被替换了轮值得到休假,但并未出宫,躲在宫里偷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人把运着火炮的车推到一座废弃的宫殿里离开之后,徐灵趁机溜了进去。
掀开布一看,这是什么,他从未见过。
徐灵还没来得及自习端详,江霖就带着几个手下拿着刀剑冲了进来。
不好,被发现了!
徐灵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同他们交手,边打边向殿门口突围。
可是他们人多,防备得严密,徐灵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只能横了心冲外头大喊“燃烟!快燃烟!”
话音未落,江霖利落一剑,抹了徐灵的脖子。
徐灵的手松了劲,刀掉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人也随之倒在地上抽搐,血一下一下地往外喷,流了一地。
“江统领不好了,外面有人燃烟,怕是在向宫外发射信号。”一个手下出去看了情况之后进来通报。
江霖看了一眼,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脖子,确定徐灵已经断了气,收起剑说道:“不好,肃亲王要起兵了,快让人按照珍妃娘娘先前的指示架炮,我去禀报皇上和珍妃娘娘,快去!”
等江霖一路跑到正德殿通报的时候,肃亲王郁宣已经带着府上招募的精兵猛,将连同太尉池川从太川都城郊调来的军队杀到宫门口,用破城槌一下又一下地顶撞上了钥的城门。
皇宫里守卫城门的将士们彼此都咬着牙用身体顶着城门。
没想到肃亲王来得如此之快,还与太尉大人联合掉了不少精兵过来。
江统领才带人押了火炮进宫,这时候要部署还得费上不少时间,他们必须死死守住城门,为皇上拖延时间。
砰!砰!砰!
城门不堪重负,被撞开了。
“给我冲!”郁宣穿着盔甲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发号施令,“拿下郁啟头颅者为头功,赏黄金万两!”
所有的士兵听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劲,一手执盾牌一手持刀剑同皇宫里的守卫队厮杀着。
在郁宣的前面还摆了一营的人,各个开弓射箭。
一时间,箭雨如住,躺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肃亲王郁宣带着人朝正德殿逼近。
突然,眼前看见正德殿的殿门口摆放了几座黑漆漆的东西,在那身后还站了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人和着罗裙宫装的女人。
郁宣勒马,眯着眼盯着皇上和珍妃。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厮杀了。
怎么,皇兄还有别的把戏不成?
“开炮!”皇上下命。
砰!砰!砰!
一枚枚火炮被发射出来,落在郁宣的队伍里炸开,扬起了不少尘土。
烽火狼烟,遮天蔽日。
马被火炮惊得不停地前后仰蹄,郁宣只能骑着马稍微往后撤。
稍稍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雾,只看见地上好多碎成块的尸体,地上散落着许多肢体,从破碎的盔甲上大概可以辨认那是刚刚还活生生地拿着武器厮杀的肃亲王的将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一下子杀死这么多士兵?
一下子,郁宣这边的人就歇了士气,随着火炮的发射倒地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放下了手上的刀剑看向肃亲王,恨不得肃亲王一点头他们就往外逃跑。
他们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就在离正德殿不过三里的地方,输给了这些从来没见过的玩意!
不过,这是哪里来的?
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有过上阵杀敌的经验,也从未见过此等神兵利器。
“冲!我们没有退路!要么活着享受江山,要么弃了盔甲等死!”
郁宣看了看现在的局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皇兄已经不是自己印象里那个被朝廷重臣把控的傀儡皇帝。
可是,他没有退路了,要么拼,要么死!
眯了眯眼睛,郁宣抽出了身上的佩刀,骑着马顶着炮火率先冲刺。
一颗,两颗……
有好几颗火炮落在马腿边上,马儿受了惊吓把郁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翻滚了好几圈。
“嘶!”
这一下把郁宣摔得不轻,骨头断没断一回事,眼前都疼得发黑了。
但郁宣只趴了一下,等缓过身上的疼痛,又捡起了刀就要起身朝百步之后的人砍去。
这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皇上,不要啊!皇上,请您停火吧!皇上,臣妾求您了,臣妾求您!”
那日,罗秀让她母亲把消息传给江统领,江霖把消息告知皇上之后,皇上就常常来月影宫。
所以陆玉珊这几日一直被皇上盯着脱不开身,可是她看见刚才江霖要求见皇上,皇上就走了。
她知道是肃亲王起兵了,所以顾不上别的一路跑过来。
身子又虚,因为跑得太急,几次差点喘不来气,还被被身上的锦缎长裙绊倒了好几次,摔得胳膊都破了皮流着血,最后使了劲把裙子扯短了才跑了过来,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皇上,他可是您的弟弟,是您的手足!皇上,请您看在血亲的份上,停火吧!”
陆玉珊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不断地磕头求情,额头都磕破了。
血从额头顺着鼻梁滴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还不知疼痛,不曾停止。
“皇上,停下来吧。”何书媛也有些不忍,出言劝道。
皇上犹豫着,还拿不定主意。
江霖见状,抽出佩剑同郁宣搏杀,不让他靠近皇上。
“停!”郁啟最后下了命令,所有的火炮都停止发射。
郁宣因为刚刚的坠马受了伤不敌江霖,很快就被拿下押到皇上的面前。
“王爷。”陆玉珊泣不成声。
而郁宣被刀架着脖子只直挺挺地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