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怀孕之时，御医把了脉说是腹中乃双生子，可生产之时就只产下一位公主，这是真的吗？”
书媛醒来之后，皇上有意派人守着长春宫。
外面的风言风语虽然不敢入她的耳，但是宫里的下人们也会谈论。
偶然间被她听到了，这才让鱼婵去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穿越之前，她曾看过好几起新闻，都是女性偶然发现身上的胎记实际上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
在这些新闻后面都有相关的讲解。
因为女性在怀双胞胎的时候，两个胚胎中有一个可能发育的不是很好，而且这个时候如果长期的处于营养缺乏的话，这种情况有可能就会出现死胎。这段时间内可能就很容易出现被吸收的现象。
所以御医没有诊断错误的话，皇后娘娘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并非外头所传的公主吃了另一个龙胎。
就算换了概念，就当公主吃了同胞，若非如此，两个胚胎都不能存活下来。
也许，公主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对。那孩子朕也见过，在她左侧腰腹到脖颈的地方有一大片黑斑，御医说，那就是另一个龙胎。”郁啟有意回避这件事，但是书媛今天提起了，他也不得不回忆起来。
“可是皇上，那也许是没能降生的地孩子用尽他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的同胞姐妹得以存活下来呢？”
郁啟一时间没有理解书媛的意思，一脸木纳地看着她。
书媛跟他说，皇上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是用了民间偏方，加上在皇上的酒中下了药才怀上了龙胎。
酒伤人身，更伤胎儿，所以皇后娘娘腹中的龙胎更虚弱些。
加之这一胎双生，对母体的养分需求更大，皇后娘娘的凤体无法供养两个孩子，所以胎儿们选择之后一方牺牲了自己，让另一方带着自己存在过的痕迹生存下去。
“真的？”郁啟似懂非懂，只是听她这么说来，自己对那孩子的排斥少了许多，甚至心里更生出一份内疚。
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身上流淌了他一半的血液，这是无法否认的。
就算是萧蔓菁做错事，那也是大人的过错，孩子才刚生下来，她是无辜的。
“是朕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那日你昏死之后，朕就一直守在长春宫，到现在也许多天没有见过公主了。”
“皇上去看看公主吧，宫中人心冷暖，想必皇上在宗人府的时候体会得清楚。”书媛点到即止，那段时间是皇上一生的黑暗，也是他迄今为止不愿提起的往事。
“好。”
出了长春宫，蒲正初问他要去哪里。
他站在宫门口想了许久，“秋华宫吧。”
书媛说的很对，自己现在这样做和当初父皇有何区别。
虽然是箫蔓菁不对在先，可是自己只因为公主身上的黑斑就听信他人说是公主吃掉了另一个龙胎，是不吉之兆，这不是一位明君会做的事情。
宫中的人心，确实比其他地方都要凉薄许多。
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拱月，人人追捧。
可母妃一出事，父皇把他下了宗人府之后，连倒夜香的小太监都敢嘲讽他。
每日送来的饭食没有打开食盒的盖子都能闻到那股酸臭的味道，如果没有江霖和霏雪的照顾，他恐怕早就在宗人府里放弃自己。
就算日后翻案，父皇把他从宗人府里接了出来，看到他一副废人模样，大概只会给他封个王，然后指块封底让他去赴任吧。
带着沉重的心情，銮驾停在了秋华宫。
“皇上驾到！”
章念珍在箫蔓菁生产之后没有了继续留在宫中的理由，没过几日就被送出宫回到箫府和箫鸿文在府中闭门。
秋华宫里愿意陪着她的人就只有母亲和吉心，这下连母亲都离开她了，只剩下吉心一人，又要照顾那个成天哭个不听的小不点，又要服侍月子中的她，两头都顾不全。
听到外面的人说皇上来了，箫蔓菁还不信，只当那些踩秋华宫的小太监在捉弄她，扯着嗓子喊，“吉心，把宫门关上，你要让外头那些奴才看本宫笑话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来接驾，郁啟有些出乎意料。
在蒲正初的搀扶下，他下了轿撵才走到门口，就听见箫蔓菁在喊吉心。
吉心从偏殿里抱着孩子小跑出来，迎面撞上了要进内殿的皇上，指尖一紧，跪下来给皇上请安。
“秋华宫的其他人呢？只有你在伺候皇后和小公主吗？”郁啟皱着眉头问道。
躺在里头的箫蔓菁也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连忙从床上起身走了出来，一见真的是皇上，激动地跪了下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今日怎么想起来要来秋华宫，臣妾都没来得及梳洗打扮，吉心......”
“公主是一直在啼哭吗，怎么这哭声都哑了。”郁啟没有听完箫蔓菁的话，结果吉心怀里的孩子哄了起来。
没一会，公主的哭声就停了下来。
郁啟把手指伸到了女婴的嘴边，女婴立刻把嘴凑了上去要吮吸手指，“乳娘呢，公主饿了都没人喂奶吗？”
吉心偷偷地用眼角瞥了皇后，皇后听了皇上的问话心虚地低着头，吉心只能斗胆回话，“皇上，乳娘说秋华宫里的饭食太差，她们没有奶水喂给公主，皇后娘娘产后身子虚，奶水也少，所以奴婢只能将牛乳兑了水煮沸晾凉了喂给公主。”
“蒲正初，去把朕之前为珍妃挑的乳母叫过来给公主喂奶。吉心，你去把秋华宫的宫人都叫过来。”郁啟抱着孩子走进去坐下之后，让箫蔓菁起来。
郁啟心疼地抱着孩子，轻轻地摇着，说道：“几日不见，你憔悴了许多。那日，是朕说话重了些，没有考虑到你才刚生产完，连带着公主也受了委屈。”
箫蔓菁受宠若惊：“是臣妾不好，没有照顾好公主。”
没想到娘亲说得对，只要是生了孩子，即使是个丫头片子，皇上也会为了孩子来看她的。
郁啟看了她一眼，“既然你照顾不好公主，那公主就由朕和珍妃一同抚育，你安心养好身子。”
犹如一道天雷劈到箫蔓菁的头上。
珍妃不是有自己的皇子吗，为什么还要来抢她的孩子？